第97章 香爐峰閒扯(第1/2 頁)
男人眼下有淡淡烏青,一身清冷錚然氣息壓過來,像雪山腳下凜冽的泉,沖淡幾分悶熱。
桑眠問“又”是什麼意思。
想起來自己還沒問過他是如何知曉自己身份,她開口道,“曾經在來遲,我曾問過太子殿下已經是否曾見過我,你否認了。”
“我可沒有。”
“我否認的是認識你,又不是說沒見過你。”衛藺抬手拂去肩上落葉,漫不經心。
“沒見過你怎麼可能會認出你。”
兩個人在破廟牆外石桌前坐下,桑眠將心底疑問說出口,看衛藺慢吞吞想了會兒才回答,她不鹹不淡道:“一條繩上的螞蚱,就不要再欺瞞了,若不是實話,那也無需再說。”
知曉桑眠是指在來遲他曾否認過相識,於是衛藺微微側頭,見天還長,開口道:
“那日遇刺昏迷,但沒徹底昏死,隱約聽見別人喊你姑娘。”
“本以為錯聽,後來你往我衣裳裡塞了個地圖,上面標註字跡很熟悉,一眼便瞧出來了,只是尚不確定,待後來見你對玉佩珍珠那般在意,就猜的八九不離十。”
她蹙眉好奇:“你——曾見過我的字?”
男人嗯了聲。
“就在這兒。”
桑眠張了張嘴,臉騰得一下就紅了。
她知道衛藺為何說“又”這個字了。
香爐峰這個破廟,沒啥香火,裡頭住了幾個年紀大的僧侶,但廟門口這棵參天榕樹很是得人敬重,它枝幹粗獷,生機盎然,爬山上來的百姓喜歡在樹下買支紅繩竹籤,寫了心願往枝幹上掛。
這山是阿爹阿孃定情之地,桑眠自小便常去,每回登頂都要寫上一簽,別人垂掛在低枝,她偏偏喜歡拋向蔥鬱茂密的至高處。
“你砸中我許多次。”衛藺老實道。
桑眠有些炸毛:“砸中也不是你隨意窺探內容的藉口——”
“再說誰會閒著沒事樹杈子上蹲著?”
“沒蹲。”衛藺揚唇,語氣懶懶。
“我那時在山上練功,以樹為床。”
她一時無言。
怪不得自己每回都能正好拋上去,還以為自己臂力無窮,原是有人在上頭替自己作弊。
想起那些竹籤裡自己書寫的稚嫩甚至羞於啟齒的文字記錄,還有每回拋完自己虔誠拜樹的蠢態……
桑眠尷尬的如坐針氈。
衛藺薄唇微勾。
好一會兒臉上溫度稍微降了些,桑眠默默回憶曾在假山下他說的話。
原來確實衛藺曾見過自己,所以才知曉自己與他故人容貌相似,也知道些桑府曾經之事。
“你那位故人,也是在南洲嗎?”
“我與她真的容貌相像?”
桑眠心底隱隱覺得不對,這世上哪裡有那樣巧合的事情。
衛藺定定看著她,眼裡冷執淡漠,幽深眸色像是彎月下深潭,令人捉摸不透,無法探究。
“你眼睛很像她。”
桑眠擱在石桌上的手放下,被盯的不是很自在,“我現在這雙眼可是李聞昭的,你這樣看著我好生奇怪。”
衛藺收回視線,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開口詢問:“你來香爐峰可是為了將芸娘同你父親母親葬在一起?”
“嗯。”
“你呢,怎麼在這裡。”
“查完案子想來香爐峰問候下師父,但他遊歷山水去了,便到樹上小憩片刻。”
衛藺抬手捏了捏眉心,那處有個紅印。
桑眠不好意思道:“抱歉,不如下山我請你住最好的客棧,讓你再好生休息下。”
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順著男人視線看過去,原是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