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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林淡穠死後，陳衍過得了無生趣。李文韻倒是知情解意，便極力去探聽許多貴妃的過往來講，供皇帝思念。但陳衍自己對挖掘林淡穠的過往沒有什麼興趣，李文韻自覺&ldo;貼心之舉&rdo;也未得到如期的效果。

而李文韻探聽到的也不過是一些明面上的事情，譬如林貴妃曾經與魏琅有過一段情這些幾乎已經眾人皆知的情感糾葛。

但誰又能知道林淡穠在某一夜裡徹夜未歸，竟送走了自己的生母呢?這是無人注意的陰暗角落，至於唯一知曉全部經過的南山與魏春，更是決計不會將這些事情隨意說出來。

所以，此刻的陳衍對林淡穠的這些過去，知之甚少。

林淡穠抬頭望月：是啊，他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是救不回來，死亡是一件註定的事情，重生也來不及。

&ldo;不一樣，穠穠，你不一樣。&rdo;陳衍說：&ldo;來得及。&rdo;

林淡穠呵笑一聲：&ldo;你要來&r;解救&r;我?&rdo;

&ldo;我對你哪裡有辦法，穠穠。&rdo;陳衍搖頭：&ldo;但我知道，即便有著糟糕的經歷，你也沒有一直沉鬱。穠穠，你很厲害的。上輩子死亡不是你的註定，是意外，誰都沒有預料到的意外。&rdo;

林淡穠抓拳握緊，剋制自己沒有再去追問自己後來的問題，她不想讓自己一直困於穿越的經歷。知道自己並非鬱鬱而終時，心裡竟鬆了一口氣。但她也不想再去細問，因為倘若知道的越多，就會陷得越深，自己反倒過成了前世的影子。

就像陳衍，前世是陰霾，籠罩在他頭上……林淡穠這樣想到。

‐‐不，何止，它也籠罩在我頭上。

&ldo;穠穠……&rdo;

&ldo;可以了，我們聊完了……&rdo;

&ldo;現在，&rdo;林淡穠劃了重音：&ldo;現在，我想一個人安靜地待一會兒……&rdo;

陳衍閉上嘴，但沒有離開，他就這樣和林淡穠一塊坐在冰涼涼的石階上，和她一塊看月亮、吹冷風。

天地寂靜一片，不知過了多久，打更人開始敲梆子。

&ldo;咚‐‐咚!咚!咚!&rdo;更人喊道：&ldo;平安無事咯!&rdo;

&ldo;咚‐‐咚!咚!咚!&rdo;他又敲一遍，

&ldo;平、安、無、事、咯!&rdo;

林淡穠終於忍不住了，眼瞼相合，兩頰一片濕涼。

第38章

林淡穠落淚無聲, 陳衍發現後動了手指卻不敢伸出去, 無措至極。他眼看著她一滴淚滾落到腮邊, 卻不敢幫對方拭去，任其落入塵泥。更不敢出聲去擾她，因他記得林淡穠說要&ldo;安靜&rdo;。

在最難過的時候，還讓人應付自己、忍耐情緒, 是一件極不道德的事情。陳衍知道這個道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林淡穠淚終於風乾。她哭了很久，眼周泛紅泛白水腫起來，眼白滿布血絲，鼻子也紅了一片。她膚色本就白皙, 愈發顯出那不自然的三處來。

她努力抽泣一聲，吸了吸鼻子, 眼睛又疼又幹，流不出淚來了。悲傷彷彿還如影隨形, 但身體已經跟不上情緒，是累了。她哭了一夜，吹了一夜, 想了一夜。

而此刻月亮已經走到了西邊，離天亮不遠了。

這是林淡穠第一次私自出府，也是在古代熬得第一個夜。徹夜未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