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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點點頭，看著林遲，眼角眉梢都流露著暖意，她說：&ldo;孩子還小，性子不定，磨磨總是好的，學什麼不重要。&rdo;

女人點點頭：&ldo;那就拭目以待了，究竟是老爺子贏還是您贏。阿季入學有許多事需要身份，那份離婚協議您瞧著沒問題，就簽了吧。&rdo;

老人有一雙十分秀麗的眼睛，光彩流轉，妙不可言，年紀雖然大了，但是一瞧見，就知道她年輕時候應是個何等文雅的美人。她嘆了口氣，苦笑：&ldo;你今天帶著這孩子一起來，又是憑藉的什麼?何等囂張啊。&rdo;

女人微微一笑，語氣上揚自信：&ldo;當然是老爺子默許。陳三堂家的名門小姐，建國第一批迴國的大科學家的女兒，我是什麼東西，沒這個，敢跟您抗衡?&rdo;

老人並不再說什麼，只揮揮手，讓她們離去。

俞季看了林遲一眼，哼了一聲。

林遲連頭都沒有抬，大人的話恍若未聞，背脊挺拔，握著一本書，在微微的燭光中，輪廓秀美分明卻無一絲銳利。

他……好看。

小栓困惑極了。他從未覺得林遲好看過，不，他從未正眼看過林遲。

窮鬼，小結巴，那個會考一百分但是忘了叫什麼的誰，偶爾說話不靈光會詞窮會結巴的孩子，牆壁的桌布，活動的背景，都是……他。

他忽然間有些憤怒。

覺得這個人欺騙了所有的人。

小栓握緊了拳頭，卻被宋林一把拉走，飛快地跑出了衚衕。

回到音樂廳時，音樂會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小栓坐在媽媽身旁，沉默不語。

曲終人散時，暨秋終於察覺到這孩子的不對頭。

她問他怎麼了。

小孩子憤怒地比劃著名：&ldo;他比我白!&rdo;

暨秋愣了。誰?嗯?比你黑的也不多見啊。

&ldo;不不不，他比白饅頭還白!&rdo;小孩兒憤怒地說：&ldo;他會說我聽不懂的話!他奶奶比我奶奶好看!&rdo;

什麼亂七八糟的?

&ldo;他甚至坐的時候都很直!&rdo;

我有的毛病他都沒有!

&ldo;可是，他是窮鬼，他穿補丁衣服，他家比我家窮，我穿的比他好吃的比他好，他沒有媽媽，我有媽媽!&rdo;

小孩子的尖酸刻薄卻帶著撕破認知的慌亂。

暨秋忽然間聽懂了，她問道：&ldo;你見到了羨慕的人麼，栓兒?&rdo;

小栓卻很痛苦，皺著眉頭把小腦袋抵進媽媽懷裡：&ldo;媽媽，我比誰都好，對不對?&rdo;

老天第一你第二。嗯嗯╮(╯_╰)╭。

暨秋微笑：&ldo;可是你卻發現了一個比你好的人。這種好，你發自內心的喜歡，是不是?你也想成為這樣的人。&rdo;

小栓掉了眼淚，小孩子的嫉妒和自卑在作祟：&ldo;我討厭他!才不是喜歡!&rdo;

暨秋嘆氣。

小孩子真彆扭。明明是無法表達的喜歡和羨慕，卻變成了為了均衡自尊而做的貶低和排斥。

畢竟，他小小的腦瓜中，還在勤懇認知一切的過程中，哪裡知道世間有一個詞叫做‐‐

驚艷。

第二十九章 我有還珠格格呀

宋林跟父母說了衚衕裡發生的事，耐心地等待爺爺解答。宋家教育一貫如此，不把孩子當成無知的可矇蔽的小動物，大家都是平等的家庭成員，有提出問題並獲得解答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