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死一瞬(第1/2 頁)

薛無病以前一直自詡是個膽子大的人，從他敢一個人在可以說是陌生的世界裡就往兇險遍地的刺連山裡闖就能看出他的膽子確實不小。

可此時此刻當山魈的真面目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一種極致的恐懼讓他情不自禁的雙腿微微打顫。

高近一丈，一條比薛無病腰都粗的獨腳直立，腳掌為粗大的五指張開帶尖銳利爪，渾身濃密的黑色長毛，上肢粗壯且長形似人類的雙手，懸垂的話指尖可以垂到膝蓋下方，手指上同樣生有寸長利爪。

至於腦袋，在薛無病看來山魈的腦袋跟黑猩猩區別不大，唯一不同的是那雙眼睛居然是紅色的，並且有一根很長的舌頭時不時的隨著呼吸從嘴裡彈出來怕是不下四五寸長。

另外，薛無病以前很不明白一些書裡所說的“壓迫感”是什麼，現在他明白了。

壓迫感就是對方站在你面前，你就打心眼裡想跑想慫的感覺。

說白了就是天然的害怕。

雖然不願承認，但在山魈面前，普通人的的確確就是對方任意搓圓揉扁的獵物，也難怪之前山魈會有戲耍薛無病的舉動，因為在它看來薛無病本就是被它肆意戲耍最後吃掉的獵物而已。

不過薛無病的心底在極致的恐懼中莫名的滋生出一種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情緒，一種像是在汲取恐懼而生根發芽但又跟恐懼截然相反的東西：瘋狂。

瘋狂不是因恐懼而瘋癲，而是因恐懼而變得想要撕碎造成自己恐懼的根源的凌厲渴望。

殺了眼前的山魈？！

薛無病自己都覺得自己瘋了，可若不殺了對方，還逃得了嗎？還是說等著對方將自己一口一口吃掉？

很簡單的道理在腦子裡一閃之後就穩穩的站住了腳跟。

眼下的情況跟王晴同意薛無病來闖山的情況幾乎沒區別，都沒得選。

要麼山魈吃了薛無病，要麼薛無病殺了山魈。

鏗鏘！

薛無病拔出了腰間的短刀，並且將身上一直揹負著的行李包袱全部扔在了地上，眼睛裡冒出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的氣勢。

薛無病並不曉得，此時的他在山魈的眼裡已經從純粹的獵物變成了“棘手的獵物”。

山魈為山中精怪，天生異種，可分辨陰陽，也會採食日月之精，所以才有如此強橫的體魄，同時它們也能分辨生靈的強弱。

山魈的紅眼可以隱約的看到生靈的魂魄。一般而言，生靈的魂魄越厚重龐大，生靈就越強大，反之亦然。

此時的薛無病在山魈的眼裡單就魂魄而言就和普通的生靈很不一樣。

一開始山魈並未察覺薛無病的魂魄有何異樣，不過尋常人類而已，所以才會生出戲耍的心思。

可就在剛才，對方眼裡分明是尋常人類看到它時的那種恐懼的樣子，卻在一轉眼突然一股新的魂魄波動從對方的身體裡衝了出來，帶著濃濃的煞氣。

前後兩種魂魄能量和波動明明大相徑庭，可卻又很融洽，甚至山魈的感受裡這兩股魂魄居然還真就融為了一體。

這種情況在這頭山魈不算短的生命中也是第一次遇到。

山魈不會懂，為什麼明明一個人類卻有兩種截然不同的魂魄，並且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徹底相融。

而薛無病自己，因為局面的緊張也忽略了自己身上最深層的變化。

其實自此，他體內殘留的那一抹屬於身體原主人的魂魄才徹底消失，或者說被他融合掉。

那是一股戾氣深重的殘魂，起因不外乎對自己身死的不甘，以及死前的各種怨念，甚至還有對身外其他生靈的嫉妒。

這不是什麼特別的情況，生靈死於非命都會有這種戾氣，只不過薛無病體內沉寂的這股戾氣殘魂相比起一般而言要強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