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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時辰後，馬車在城西亂葬崗下的緩坡底停下。

陸小郡王目光有些複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起身扶著她朝馬車外走去。

因城外剛下過雨的緣故，他們在前方的長坡上，很容易就發現了幾串腳印。一排新，一排舊。

很明顯，新的那排是芸娘和平安他們剛走過的，舊的那排則是二房拋屍的小廝昨夜踩出來的。

&ldo;這邊！&rdo;楚辭指了指芸娘他們走過的方向，沖陸小郡王說道。

陸小郡王臉色有些沉重，悶悶地應了一聲，扶著她朝前走去。

楚辭發現了陸小郡王的不對勁，她一面向前走去，一面側首看了他一眼，低聲問道，&ldo;你……是怕真相揭開後，老夫人傷心？&rdo;

陸小郡王回視楚辭，點了點頭，頓頓，又道，&ldo;我和兆華，都是在祖母身邊長大的……但凡有一點辦法，我都不想看到祖母傷心。&rdo;

楚辭&ldo;嗯&rdo;了一聲，&ldo;所以這麼多年，你便任由自己長成江南第一紈絝，好讓你二叔放心？&rdo;

陸小郡王沒說話，他緊緊地抿著唇，渾身上下全是落寞，&ldo;祖母身子一直不好，我一直想著，等祖母百年之後，便將爵位還給二叔一房，可我沒想到，二叔竟然會如此心急……祖母尚還在世，他就已經按捺不住。&rdo;

&ldo;可能，是因為我這個變故吧。&rdo;

陸小郡王低垂了眉眼，沒有接話。

楚辭繼續道，&ldo;我的到來，讓老夫人的壽數生了變化，更帶來了京城那邊攝政王的助力……二房想要爵位，必須提前下手。不然等我們成親，等我腹中的孩子出世……就徹底遲了……&rdo;

陸小郡王聽楚辭說著，眉眼更加低垂。

此時此刻，他是這樣的無力。

他沒辦法得到楚辭的心，沒辦法阻止二房的野心，更沒辦法讓祖母在剩下的壽數裡平安喜樂，享盡天倫。

楚辭察覺到他身上由內到外散發出的落魄、無助。

忍不住探手，握住了他寬大的手。輕輕地捏著，勸慰道，&ldo;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你的身邊。&rdo;

陸小郡王聞言，目光微亮，側頭朝她看去，&ldo;……真的嗎？你真的不會離開我？&rdo;

楚辭聽他反問，僵硬地笑了笑，然後有所保留道，&ldo;在你身邊若是順心，我自然不會離開。&rdo;

陸小郡王雖然紈絝，但卻不笨，聽她這麼說，一下子看透了她的心思，冷哼一聲，道，&ldo;楚小辭，你真當小爺是好騙的？連安慰小爺，都是一臉僵硬假笑，你以為小爺稀罕嗎？沒有你，小爺這麼多年不還是憋著、忍著的過來了！&rdo;

說完，他賭氣地不再理會楚辭，徑直朝前走去。

楚辭被他甩在身上，面上笑容慢慢散去，到最後只剩下尷尬。

……

兩人一直走了有兩刻鐘的時間，才追上先上來的芸娘一行。

芸娘遙遙看到楚辭追來，立刻返身朝她跑去。

&ldo;怎麼樣，可有找到半夏的屍體？&rdo;楚辭一把握住芸孃的隔壁，急聲問道，芸娘搖了搖頭，&ldo;沒有，我們找了一個時辰多的時間了，不管怎麼樣，就是找不到。&rdo;

&ldo;找不到？&rdo;楚辭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