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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很好！&rdo;宏旭陰鷙地看著不卑不亢的鄒嚴，忽然一把將書案上的奏章墨硯悉數掃落在地，&ldo;好一個口口聲聲為朕著想的鄒丞相！若你真是為朕著想又怎會生生逼走朕的摯愛，讓朕承受這種剜心之痛！&rdo;

&ldo;陛下息怒！&rdo;

&ldo;滾，立刻給朕滾出去‐‐&rdo;

&ldo;……是，臣告退！&rdo;看著第一次在臣子面前如此失控的宏旭，鄒嚴只得依言退下。

宏旭一腳踢翻書案，怒氣充斥了整個胸腔。

但是，璃兒，沒人比你更讓朕慍怒！就因為別人的一句閒言，你一紙留書，兩字&ldo;勿尋&rdo;，便可走得如此決絕！難道你對朕的情意竟淺薄如斯？

……

天色尚早，灰濛濛的天邊只泛起一絲魚肚一般的淺白，遠遠看去彷彿在水天相接處形成了一條fèng合的傷口。

二牛提著竹竿走到江邊，解下捆縛在木樁上的麻繩，接著挽起褲腿跳上很是簡陋並且已經掉漆的小船。

今個兒二牛是替他生病的老爹來擺渡的。本來吧，這大冬天的要渡江的人就少，況且老爹他染了風寒，二牛叫他乾脆歇息一日，怎料那頑固的老爹死活不肯，說什麼今日可能會有一個重要的人要渡江，硬是撐起身要來擺渡，二牛無法，只得將老爹按回床上，道：&ldo;得了，你就好好歇息一日吧，我替您去擺渡總成了吧！&rdo;聽他這麼一說老爹才作罷。

二牛用竹竿撐著河岸推離了淺灘，接著&ldo;咿呀&rdo;地搖著槳駛到下游的小渡頭。瞧瞧，空無一人的，就連開茶水檔的全大爺也還沒來呢！

二牛靠上渡頭捆好船繩，搓搓凍得通紅的雙手，即使年輕力壯也被早霜打得直哆嗦，更別說平日他那瘦骨嶙峋的爹了。其實二牛老早就讓他爹別再擺什麼渡了，你說他都五十好幾了，何必執意過來遭這份罪？難道覺得自己養活不起他麼？

正想著，忽然聽見一陣踢踢踏踏的馬蹄。

二牛抬頭一看，果然瞧見江道上正有兩人驅馬往這邊走來。待走近了才看清那是兩個青年公子。

其中一個看起來稍長些的看見二牛，眉頭卻是一皺，只聽他冷冷的開口道：&ldo;張有地呢？&rdo;

二牛愣了張嘴呆了半天方醒悟這公子問的是自己的老爹張有地。

&ldo;呃，我爹他病了！染了風寒！&rdo;雖然不大高興這年輕人怎麼這麼不尊老居然直呼自己老爹的全名，但在他那……怎麼說呢，就是讓人自慚形穢的眼神下，二牛沒敢抱怨只得照直說了！

青衣公子緩了緩眉頭，隨即跳下馬。

&ldo;我們要渡江麼？&rdo;跟在他身後的那個稚氣一些的公子忽然開口問道。

二牛看向這名大概十七八歲的工資，他的面目算不得俊美，頂多是秀氣些，但當二牛的視線觸及他的臉龐時，心頭卻是莫名一跳。那雙眼睛，真真好看得緊，黑亮黑亮的，能說話一樣的水汪靈動。

&ldo;嗯！&rdo;青年公子應了聲。

兩人便一前一後跳上了二牛的小船，站了三個人的船面顯得擠了些。

&ldo;二位站穩了！&rdo;解了麻繩，二牛出聲提醒道。

咿呀作響地搖杆帶著三人駛離了渡頭，孤零零的小船像片落葉一樣漂在了水面上。

&ldo;劃出水灣到江面上去！&rdo;青年公子忽然說道。

&ldo;啥？&rdo;二牛一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