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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兀自發著愣，半點不察。

蘇虞倒是讀懂了那目光的含義：當初上趕著把自個兒嫡親的女兒送去給人做妾，誰勸都勸不住，如今到自個兒頭上便受不住了。

可不是麼。

不過納妾一事在蘇家委實是頭一遭，高門大戶富貴之家才會納妾，蘇家發跡之前不過是尋常的貧苦老百姓，自是不存在。蘇虞的祖父死得早，仗還沒打完就去了，到了蘇遒和蘇進這一輩，蘇遒自崔畫扇死後便不曾續弦，從無妾室。

蘇進倒是開了蘇家納妾的先河。

依吳氏那小肚雞腸，二房如今定是雞飛狗跳。

蘇虞舉筷夾了只珍珠丸子，埋首吃起來。

由著這般亂下去吧，她樂得瞧熱鬧，最好擾得蘇進無閒心思給父親下絆子使陰招。

經老夫人一番話，吳氏心裡愈發委屈，卻到底不敢再造次，慢慢斂了聲。

一桌人重又開始用膳。

蘇虞吃了個半飽才想起來兄長不在席，她擱筷問：&ldo;阿兄呢?&rdo;

蘇遒淡淡答：&ldo;和他幾個狐朋狗友出去喝酒了。明兒就要成親了，沒個正經兒。&rdo;

蘇虞心裡好笑，轉頭接過連翹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

這時，小廝扶著走路七倒八歪的蘇二郎蘇長史進來了‐‐

蘇進酒氣熏天地進了屋，抬手晃來晃去地指著蘇瑤道：&ldo;瑤兒，趕緊出去，太子爺在外頭等著你呢。&rdo;

蘇瑤抬頭，怔了一會兒，猛地起身，辭都忘了告，提著裙擺疾步而去。

隨後，蘇進大搖大擺地坐下，碰翻了一串碗碟，他毫不在意地端起一碗銀耳湯仰頭一飲而盡。

蘇老夫人和蘇遒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

蘇虞涼涼地睨了眼蘇進，兀自埋首喝茶，一言不發。

老夫人訓誡的話還未出口，蘇進喝完一碗銀耳湯，笑眯眯地對她道：&ldo;阿孃，你知道嗎?太子許諾兒子做太子少詹事，正四品的官兒!&rdo;

蘇進說著瞥了眼一旁悶聲不言的蘇遒，接著道：&ldo;可比在那涼州做個長史強多了。&rdo;

蘇遒眉頭一擰，臉色不善，卻終是不言。

蘇虞眉心一跳。太子和蘇進這就已經搭上線了?

蘇老夫人發了怒：&ldo;滾出去酒醒了再進來說話!&rdo;

第50章 前塵往事

蘇府書房。

蘇遒坐於桌前, 額角青筋隱隱暴起。

晚膳過後便回了府的蘇庭此刻正坐於其父親對面。

蘇庭神色略有幾分凝重, 他問：&ldo;二叔當真如此說?太子許了他四品的太子少詹事?&rdo;

蘇遒深吸一口氣, 道：&ldo;那還有假?&rdo;

他倒也不是不願看到嫡親的弟弟高升，可蘇進的能力擺在那裡, 壓根兒不是做官的料。

這下倒好, 嫁了個閨女進東宮，便升為太子屬官，豈不是教外人以為他蘇家是賣女求榮?

瞧他那說話的神氣，定是心裡埋怨他多年了。

蘇庭蹙了蹙眉，道：&ldo;舉官升官調任都是要走禮部的程式的，太子這隨隨便便地一許能行得通嗎?&rdo;

他頓了頓，有些憂慮道：&ldo;二叔真要升了太子少詹事，聖人怕是要認定我蘇家站在太子這一邊了。&rdo;

蘇遒冷哼一聲, 道：&ldo;用不著他升官, 二丫頭嫁過去，聖人便有這份心思了。&rdo;

蘇家素來不站隊, 不沾染皇家的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 二房倒好, 直接拉了寧國公府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