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戩 (十)(第1/2 頁)
“脧,方才那人是你長輩嗎?”
甘羅如此發問。
鞠脧看著鞠子洲與詢遠去的背影,手撫自己肩上被鞭子抽打出的血痕:“他是我的老師。”
甘羅困惑:“那為什麼不……”
“還是算了。”鞠脧笑笑:“他肯打我一下,就已經足夠好了。”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要跟上去嗎?”
“不了!”鞠脧搖頭:“跟上去沒有什麼用處,他有他的想法,我們有我們的路子,異途而同處,最終不是我去殺他,便是他來殺我,還是別跟上去了。”
說著,他轉過身去:“走了,該去做我們的事情了!”
……
“張君子請我們在官寺之中宴飲?”
城中的各家,大家都是互相認得的,打眼一瞅,劉氏的家主發現,城中有身份的基本都來了。
“的確是有些奇怪。”眾人連連點頭稱是。
以往沒有過這樣的先例的。
因為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官寺並非來不得,而是不會這樣齊聚一堂地商議緊要事情。
必須是一對一地進行通知、商議,如此才符合身份和禮法。
如今……
眾人議論著,酒宴開始,各自入座。
王翦端坐主座之上,毫無形象地啃著羊肉。
下首一群人看得有些傻眼。
“這就是那位張君子?”
“不是說張君子素愛方術、有潔癖、好楚人之風的嗎?”
“誰知道?”
他們又開始議論。
王翦聽不太懂這群人偏離雅言的韓國土話,也就不在意,不理會。
環繞著侍酒的兵士們換上了僕從的衣服,也不太能聽懂韓國人的話,因此只是做出恭敬順從姿態。
不過,即便是他們做出了這樣的姿態,也還是很古怪——一般宴飲的侍者,是年輕體柔貌美的少女,也有些癖好特殊,有楚人之風尚的,會用身嬌體柔肌膚細嫩的丈夫,但用一幫子五大三粗,相貌參差不齊,大多歪瓜裂棗的,這還是眾人第一次見到。
這些侍者,與其說是什麼侍者,倒更像是隨時可以撕裂身上的僕衣,從腰間掏出短劍結成軍陣衝殺的粗鄙之人。
眾人低聲交流,因為誰也沒見過在國中身份顯赫、大名鼎鼎的張君子,所以主座上正在吃肉的王翦便是他們下意識認定了的張君子。
正交流之間,忽然有耳朵尖的,聽到外面似乎有什麼喊殺聲。
之後沒多久,眾人就都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因為,這聲音越發大了起來,越發近了!
酒宴開始出現一些騷亂。
這時候,一個年紀不太大,身形高大的丈夫起身來笑著寬慰眾人說道:“諸位不必緊張,這是君子素愛的樂音,君子最愛聽的,便是手下人的喊殺聲;最愛看的,便是眾人驚惶失措,失去儀度的情狀。”
眾人將信將疑。
趙高笑嘻嘻的,也不管這群人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信了。
這是他們要攻佔的第四座城,因為前面有過一些驚豔,如今處理起來,手法熟練許多。
前期準備、措辭、入城手段、破城手段之類的,也都有了具體而詳盡的安排,流程上順利許多,傷亡於是也就降了下來。
楊端和、羌瘣坐在下首,看著被矇在鼓裡,驚疑不定的傻鳥們,心中滿是不敢置信。
——韓國是個地勢上東西瘦,南北長的黃瓜狀國家,此地距離新鄭不遠,已經算得上是韓國腹地。
然而這麼輕易被一隊陌生的軍隊進入,城中實權家族的領頭羊就這麼被騙在一處……
這是很沒邏輯的,但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