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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鋒利，彷彿要將他盯出一個窟窿來。

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她重新豎起了一身尖刺保護自己，一如既往地聲先奪人，之前的軟弱彷彿是一場幻覺。

商姒想起了沈熙的其他種種。

他投靠了遲聿，他與薛翕來往甚密。

一邊保持著正人君子的做派，在她面前十分正直磊落，一邊又去結黨營私，諂媚討好，連薛翕這等卑劣小人，他居然也能與之為伍！

如此想著，她的臉色又冷了下來。

難怪他為她著想，今日如此敏銳地察覺了她的不對勁，是不是他一直備著這一手，好在她哪天舊疾發作之時藉機接近，讓她放鬆警惕？

如果真是這樣，沈熙的心機可真是讓她驚嘆！

沈熙看她臉色越來越冷，神態越來越不善，心底苦笑，不用想便知，她又懷疑自己別有圖謀。

他淡淡回道：&ldo;陛下是君，臣是臣下，臣自然要做忠君之事，天子之事自然也就成了臣的分內之事。&rdo;

這話冠冕堂皇，對於商姒來說，說了等同於沒說。

商姒看著端正站著的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心煩。

她拂袖道：&ldo;你先退下罷。&rdo;

說完便自己倒了一杯涼茶，正要一口飲盡，沈熙卻冷不丁道：&ldo;你剛服了藥，別喝冷水。&rdo;

他站著不走，目光緊緊地鎖住她，商姒遞茶水到唇邊的動作一滯，她把茶水重重放下，冷道：&ldo;沈愛卿還不走麼？&rdo;

沈熙道：&ldo;臣今日來，除了送藥，還有一事稟報。&rdo;

&ldo;說。&rdo;

&ldo;事關屯田之事，近來長安已重新整頓完畢，臣和宋大人，也分別指派了官吏前往軍田……&rdo;

商姒打斷他：&ldo;這種事情，朕不太懂，你為何不去找大將軍匯報？&rdo;

遲聿如今攝政，把內外事務管理得井井有條，但凡重要之事，決策都在他身上，而她不過只負責過目罷了，很多事情與她說了並沒用。

沈熙靜了一瞬，道：&ldo;陛下是天子，臣自然向天子稟報。&rdo;

其實還是有一絲私心……

她的隱疾要麼不發作，一旦發作便是來勢洶洶，她才服了藥，這藥能壓得一時疼痛，卻不知稍後是否還會復發，方才的藥量也不知夠不夠，沈熙還想再拖延一會兒，若她無礙，他再離去。

到底還是不放心，方才少女隱忍痛苦的模樣，如一團火，騰地燎上了他心。

燒得肉變焦發黑，卻還在為她跳動。

自他知曉她是女子，如那日一遇她女裝模樣，身子如此香軟，腰肢如此盈盈不堪一握，昔日的印象就全部崩塌得徹底。

尖銳的少年郎成了倔強的小姑娘……他就忍不住，頻頻將目光投注在她身上，當年以為她還能撐過去的一些事情，如今想來，都覺得對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來說，太過勉強了些。

尋常女子十六七歲，或天真浪漫，或相夫教子，不必憂心太多。

她適合被好好呵護。

沈熙知道自己這樣不妥，可他又實在控制不了自己。

一向理性如他，如今卻變得不像他自己了。

商姒似笑非笑道：&ldo;向天子稟報？&rdo;

&ldo;難得愛卿心裡有朕。&rdo;商姒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了沈熙的面前，她捱得他極盡，他甚至能聞到她發上清淡的香味，像雨夜過後的清晨，沾著晨露的濕潤，商姒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