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傳說與流民(第1/2 頁)
濟河是澄水的一條小支流,又稱濟水、濟江。
河水湍急兇險,以前叫它疾水,覺得名字不祥,就改成了濟河。
濟河在離鳳岐山腳下四十里的地方拐了幾個大彎,白木鎮就坐落在這山水之間。
陳遇騎著馬出門,沿著門前的水溝往南走。
這條水溝從濟河的上游引出,供白木鎮上的人們生活飲用、灌溉農田,最終又匯入濟河的下游。
鎮民簡單明瞭地稱其為白木溝。
沿溝兩岸的農田,水稻正在灌漿。各郡的大旱,卻幹不到這裡。
單家是鎮上傳承最久的大族,這裡大片的農田,都歸其所有。
數百年來,白木鎮沒少經歷過大旱,鎮上的水渠四通八達,延伸至幾十裡外,水流基本都來自這條溝渠。
這些緊密相連的水渠,是單家和鎮上其他農戶數百年的心血結晶。
踏梅載著主人在河岸上歡快地奔跑。它的肩高在這幾個月快速增長,如今已經有一米六左右,陳遇預計其極限肩高會長至一米七。
河水波光粼粼,時不時有魚兒從浪花中躍起。
白木溝說是溝,實際上主幹長三十餘里,最寬的地方寬四丈有餘。
現在不是農忙時節,田埂上只有寥寥幾個農人在檢視水稻的長勢。
日上三竿,陳遇和馬兒在一座草棚前停下。一名老漢赤裸著雙腳,在草棚裡躲避著酷烈的驕陽。
老漢見陳遇過來,還以為他是要討水喝,連忙舉起個瓦罐。陳遇擺擺手,示意不用。
他放下瓦罐,黝黑的臉上顯出有些惶恐。
來人騎著高頭大馬,衣衫齊整,面色白淨,不像是和他一樣地裡刨食的佃農,而是哪家偷跑出來的貴公子。
只見陳遇面色和善,如春風化雨。被靈氣浸潤的修士,天生就讓人覺得親近,老人很快就放下了情緒。
他是靜極思動,一連在空間中修煉數日,想要出來走走,尋人說說話。
這還真找對了。老農是單家的家生子,沒讀過私塾也沒走出過白木鎮,各種各樣的傳說卻是聽了不少。
白木鎮歷史悠久,最早什麼時候有人在此定居,已經不可考。
鎮名的由來是這裡曾經盛產一種白色的木材,堅硬細長,適合做長矛的矛身。
北邊的鳳岐山難以翻越,走陸路也費時費力,就沿著濟水讓白木順流而下。
大寧起於東南,上一個王朝曾在北方數郡苟延殘喘,所以對戰爭物資的需求量極大。
白木也是在那個時候被砍伐殆盡,只是白木鎮的名字,卻一直保留到了下來。
說起單家,老漢的臉上頗有些自得。
單家在六大家族中傳承最久,據說大寧還沒立國時就在此世代生息。從那個時候起,單家就擁有鎮上最多的農田。
上一個王朝最終滅亡,幾個犯了錯的家族被髮配到這裡,幾乎失去了一切。
他們向單家購置了少量土地,在此繁衍生息,開枝散葉。
作為交換,他們帶著單家打通商路,並且世代相互聯姻,同氣連枝。
談到自身時,他說自己從爺爺那一輩時兄弟姊妹太多,從山中農戶賣與單家為奴。
他這身耕作的本事,還是單家的家奴傳授給爺爺,然後再經過父親傳到他的手上。
十六年前他給單家立下功勞,單家燒了他的奴契,還許個丫鬟給他生子。
至於是什麼功勞,他不說,只是露出著腳後跟那個疤說:“挑斷了腳筋,現在走路都一跛一跛的。”
然後他就成了單家的佃戶,靠租種單家的十幾畝水田過活。
田裡的收穫三七分,老漢三單家七,除此之外沒有什麼攤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