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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景走出禮堂的時候, 口袋的電話震動個不停。他冷笑，果然, 把人踩到腳底下再進行精神碾壓的只有鍾維寧了。

&ldo;喂，哥。&rdo;鍾景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叼在嘴裡。

&ldo;怎麼樣, 比賽拿第一了嗎?&rdo;鍾維寧的語氣如一個長輩般慈祥。

&ldo;沒。&rdo;鍾景懶得跟他廢話。

鍾維寧在那邊笑吟吟的, 語氣卻十分瘮人：&ldo;我早跟你說過，安安份份的過你的大學生生活, 舞蹈社社長, 參加動漫設計大賽。&rdo;

&ldo;怎麼, 這麼有理想抱負了嗎?&rdo;鍾餵寧推開辦公室的窗, 像講天氣一樣平靜，&ldo;你那個半死不活的媽還在醫院裡躺著，你在這談理想。&rdo;

鍾景彈開打火機, 發出金屬質摩擦的聲音, 低頭把煙點燃。他的表情漠然，也沒有任何要反駁鍾維寧的事，大拇指卻扣在上面, 繃緊手指而泛出白色。

&ldo;我去弄這些，去幫朋友湊錢，&rdo;鍾景吸了一口煙，&ldo;以後不會了。&rdo;

&ldo;有我在，你永遠翻不了盤。&rdo;鍾維寧笑道。

鍾景掛了電話，直接拿手機朝對面的牆砸去。手機摔得四分五裂，玻璃碎片放射出他冷漠的臉龐。

倏忽，不知道哪個方向發出了聲音。鍾景扭頭，聲音不耐煩：&ldo;誰?&rdo;

&ldo;是我。&rdo;初晚站了出來，巴掌大的小臉寫滿了緊張，生怕鍾景下一秒就把她生吞活剝。

三十四章

鍾景把從初晚身上的視線收回，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初晚本來是擔心他一個人生悶氣，就跟了出來，剛剛他和那人電話的內容七七八八她也聽到了一些。

她知道，鍾景對這個比賽一開始報不放在心上到有所期待。這個作品中，他一個人攬了一大半的活，經常熬夜到肩膀都抬不起來。最嚴重的時候還發燒了。

所以他肩擔的壓力絕不比別人少，初晚很理解他，很想把那個獎盃幫他要回來。

&ldo;景哥，你沒事吧?&rdo;初晚仰著頭，眼睛裡帶著小心翼翼。

鍾景思緒被收回，是前所未有的疲憊。有些人做什麼都是錯的，可能連呼吸都是錯的，他就這樣的存在。

想到媽媽還在醫院裡躺著，鍾維寧那個變態對他的監控，想幫朋友的忙反而讓他失望……

這裡的每一件事，都壓得鍾景喘不過氣來。

人人見山是山，見海是海。而他見重山，見海疊海，跨不過，渡不去，待在原地四下茫然。

鍾景盯著眼前怯生生的小姑娘，他竟然還妄想當什麼救世主。

&ldo;籃球比賽我答應過你，會做到，&rdo;鍾景看著她緩緩說出一句話，&ldo;以後有什麼事找阿川幫你。&rdo;

一句話落地，把初晚釘在了原地。她甚至沒搞清楚是因為什麼。

但她對眼前的這個人，充滿了失望。一副任人魚肉，沒什麼好在乎的樣子讓她感到失望。

&ldo;對不起，那個作品應該是我洩漏了，&rdo;初晚看著他，聲音喑啞，&ldo;但你別這麼樣子，你很好，你做得也已經很好了。&rdo;

鍾景一步步逼近她，高大的身影籠罩了下來。他隨手把煙掐滅，往後一丟，菸頭呈一條漂亮的拋物線落進垃圾桶裡。

鍾景伸手攥住她的下巴，迫使初晚往上仰與她對視。

他的手指冰涼，在觸碰到她肌膚的那一剎那，初晚不可置否的顫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