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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傢俱都是父親費盡心思,請城東的巧匠王二麻子花了三個月打的。自成親後,季文明並未在新房裡過過夜,傅芷璇也不想自己的東西留給他們。
因為事出突然,傅松源只能叫傅天意快快回家叫些宗親和相好的鄰裡來幫忙搬東西,他則先一步跟傅芷璇一起去季家。
等出了大堂,哭得眼睛紅腫的辛氏馬上迎了上來,抓住傅芷璇的手又是一頓好哭:&ldo;我苦命的女兒,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啊……&rdo;
哭到一半兒,又開始埋怨丈夫:&ldo;你怎麼就不勸著她點。你讓女兒以後怎麼辦,咱們又沒萬貫家財,哪個男人願意入贅啊!&rdo;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哭。傅松源對老妻的這性子實在是沒轍,未免女兒聽了更難過,他側頭對兒媳楊氏道:&ldo;你先帶你母親回家,我與天意、阿璇一起去季家。&rdo;
和離已經塵埃落定,再去季家也無濟於事,辛氏這次倒是沒要求跟著一塊兒去。
傅芷璇握住辛氏的手,安慰她:&ldo;母親無妨的,過去七年,我不一樣過了嗎?&rdo;
&ldo;這能一樣嗎?以前還有個盼頭,可現在呢!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官老爺都說了,要和離的是錢氏,好好的,你把季文明讓給她作甚?&rdo;辛氏說著說著才剛止住的淚又流了下來。
傅松源一聽她話裡話外都無絲毫責備季文明的意思,反而怪女兒,心裡難受得緊,當即拉下臉說:&ldo;行了,別提那一家子無情無義的東西了。&rdo;
辛氏不滿地看了丈夫一眼,低聲嘀咕:&ldo;還不是你當年非要把阿璇嫁過去。&rdo;
聽到這話,傅松源的身體一顫,壓在心底的愧疚和後悔如cháo水般湧了上來。
似乎一瞬間他就老了十歲,頓了片刻,他佝僂著背,閉上眼,疲憊地說:&ldo;你說得沒錯,都怪我識人不清。&rdo;
這樁婚事當初是他定下的,後來季家落敗,受嫌貧愛富的楊氏影響,妻子和兒子都不大看得上這門親事,也是他一意孤行,不肯悔婚,堅持把女兒嫁過去。妻子說得沒錯,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傅芷璇一看傅松源的神情就知道,他又鑽進牛角尖去了,又是無奈又是心疼,只得溫言勸道:&ldo;爹,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事不怪你。再說,我現在不好好的嗎?&rdo;
她是真的不怪父親,就算她不嫁到季家,換個人嫁,就一定能保證所託非人了?那可未必,像她大姐婆家,是母親精挑細選的人家,大姐當初也很滿意,但現在呢,不也一樣一地雞毛。
傅松源不想讓女兒擔心,隨即斂起了自責與後悔,沖她笑道:&ldo;走吧,我們去拿回你的嫁妝。&rdo;
等進了朝雲巷,遠遠的,傅芷璇就看見一大堆人圍在季家門口。
她扭頭與傅松源對視了一眼,父女倆刻意放慢了腳步,等人群開始散去時才走過去。
剛到門口,正欲回家的劉大娘轉身就看到傅芷璇,連忙把她拉到一邊,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ldo;阿璇,你知道嗎?你家那小姑子啊……&rdo;
似乎一副極其難以啟齒的模樣,傅芷璇瞬間明白她想說什麼了,她抬頭望向大門口,目光最後鎖在了地面上那一攤巴掌大的血跡上。
&ldo;大夫來了嗎?她身體沒事吧?&rdo;傅芷璇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來。
劉大娘唏噓地搖搖頭:&ldo;誰知道呢,你那婆婆怕被我們知道了,街坊鄰居好心幫忙,她也不願意。呵呵,她要真想瞞得死死的,就不該在大街上大呼小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