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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棲行接過宮女遞來的裘衣，親手給他穿上，笑道：&ldo;好，皇叔待會就來陪你。我跟你母后還有事要談。&rdo;

陸謹嚴得了他的承諾，高高興興地跑了出去。

屋子裡頓時只剩陸棲行與蕭太后兩人，他的臉刷地拉了下來：&ldo;本王希望這是最後一次。&rdo;

蕭太后不以為忤，塗著鮮紅胭脂紅唇輕輕一翕，眸光流轉，萬種風情，但語氣裡卻充滿了幽怨：&ldo;皇叔一直避著哀家，哀家也是沒轍，只能出此下策。&rdo;

陸棲行目不斜視，似是沒看到她遞來的秋波：&ldo;太后好自為之。&rdo;

說完折身就走。

蕭太后見他一副避她如瘟疫的模樣，心中惱恨，氣得口不擇言：&ldo;怎麼，今兒永寧給你介紹的姑娘，你也都不滿意？&rdo;

她問這話一半是嫉恨，一半是試探。

回答她的是一道用力的摔門聲。

蕭太后盯著那扇猛然合上的門，又羞又惱又恨，染著血紅蔻丹的指甲掐進掌心都毫無所覺。

第36章

凌雲殿外的大門口慘叫聲不絕於耳， 一聲比一聲悽厲， 撕心裂肺地， 聽得人頭皮發麻。

殿內的氣氛格外壓抑，經過書房門口的宮女太監無不放慢腳步，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突然，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剛觸及到門把，書房裡傳出來一道帶著怒火的聲音：&ldo;拖下去，晾在殿門口，明天拖出去埋了。&rdo;

曹廣推開門，掠過灰頭土臉正往門處退去的福康， 笑眯眯地說：&ldo;什麼事這麼生氣？人都被打得皮開肉綻了， 還要扔在雪地裡晾一夜，想做成冰棒留著明年夏天解暑？&rdo;

陸棲行心情不好， 沒心思搭理他的插科打諢：&ldo;有事？&rdo;

曹廣很是自覺地拖了把椅子坐下， 翹起二郎腿， 半眯著眼， 點著下巴：&ldo;你今天發的這場火不小啊，一連杖斃了八個宮人。&rdo;

陸棲行筆走遊龍， 紋絲不動：&ldo;不忠之人，連主子都分不清，留之何用？&rdo;

頓了一下，他從案几上抬首，意味深長地看著曹廣：&ldo;你的訊息倒是挺靈通的。&rdo;

&ldo;我就知道瞞不過你。&rdo;既已被陸棲行拆穿， 曹廣也不否認，他往椅背上一靠，吊兒郎當地說，&ldo;其實咱們北夷族向來有弟娶寡嫂、兄收弟媳的習俗，你就是娶了蕭太后也沒甚大不了的，就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rdo;

北夷族史上確實有這樣的習俗，陸棲行的祖父就曾娶了寡嫂為妻，不過到了他父親那一代，進軍中原，修習漢文化，娶漢女為妻，這種習俗漸漸沒落，就連北夷族人也逐漸摒棄了這種習俗。

離今最近的一樁兄娶弟媳事件也發生在十年前，此後再無人娶寡嫂或弟媳。

今天曹廣卻在這兒竄唆他，有何目的？是試探還是懷疑他？

陸棲行放下毛筆，目光涼涼地看著他，故意說：&ldo;蕭家許了你什麼好處？&rdo;

&ldo;臥槽，我是那種人嗎？&rdo;曹廣矢口否認，舉起手沒個正形，&ldo;我這不是看你一把年紀了還沒個可心人暖被窩嗎？而太后年紀輕輕就守了寡，這也太不人道了。&rdo;

亂世紛爭，禮樂崩壞，積年累月的混戰造成民不聊生，人口銳減，所以無論是大燕還是其餘兩國，其實都鼓勵寡婦再嫁。曹廣長年累月待在軍營，對這種事不但見怪不怪，甚至是大力推行者，因為只有寡婦再嫁了，生出更多的人口，才能有更多的人種田從軍，繳納賦稅，保家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