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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阿姨望著窗外那片濃重的漆黑,努力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要將眼淚收回去。
她拉著我,坐在房間的木桌旁。
院長阿姨頓了頓,緩緩開口:&ldo;當年你們一起回來的那些孩子,你還記得幾個?&rdo;
我想了想,道:&ldo;嗯……我記得除了我,其他都是男孩子。&rdo;
院長阿姨點點頭,聲音有些顫抖:&ldo;小鵬,浩浩,小天他們都死了。&rdo;
&ldo;怎麼死的?&rdo;我皺緊眉頭問。
&ldo;小鵬是在三年前突然得了一場怪病,死在醫院的。臨死前我去看過他,他渾身瘦的只剩……&rdo;說到此處,院長阿姨用手掩唇無聲落淚。
&ldo;阿姨……&rdo;我抱住她激動顫抖的身體,輕拍著她的後背:&ldo;你別哭,你還有我啊,我陪著你。&rdo;
我也有些激動,看著她哽咽地問:&ldo;小鵬得了什麼怪病?&rdo;
&ldo;不知道。&rdo;她搖搖頭擦乾眼淚:&ldo;醫生說是接觸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染上了致死的病菌。&rdo;
&ldo;那浩浩呢?&rdo;我問:&ldo;我記得他當時被一對年輕夫婦領走了。&rdo;
&ldo;對。&rdo;院長阿姨點了點頭接著道:&ldo;本來他們一家三口很幸福的,但是一年前忽然出了車禍,和一輛大貨車追尾,一家人全部遇難。&rdo;
我垂眸,陷入無邊的沉默。
院長阿姨見我不語,便繼續往下說:&ldo;還有小天,一年前和同學來這邊春遊的時候不慎墜崖。我是、我是眼睜睜看著他就那麼掉了下去……&rdo;
&ldo;所以小嫣,你不要怪阿姨不讓你去,實在是……阿姨害怕你出事,阿姨害怕你……&rdo;
&ldo;我不會死的。&rdo;
我緩緩抬頭看著她,目光悽然地笑了笑:&ldo;阿姨,我不走,就在這裡陪你。你不要害怕,我命這麼大,不會輕易就出意外的。&rdo;
我安慰完,院長阿姨長出了一口氣,看樣子放心不少。
可我卻忽然覺得很冷,從腳掌一直冷到心裡。我究竟是命大,還是時機未到呢?
無一倖免。
這就像是一個無形的詛咒一般籠罩在我心頭。
不對,似乎記憶中還有一個孩子。
一個很可愛的男孩子,他叫……
墨汁?
我抬頭看著院長阿姨,急切開口:&ldo;阿姨,墨汁呢?墨汁他現在怎麼樣了?&rdo;
&ldo;……墨汁?&rdo;院長阿姨簇起眉頭,似乎對這個孩子沒什麼印象。
&ldo;就是我們這幾個人裡,唯一一個被親生父母領回去的啊。&rdo;我提示道。
墨汁,原名墨知。
是一個性格安靜,長得很可愛的男孩子。
也是這麼多孩子裡最照顧我,和我玩得最好的一個。
雖然現在我已記不起他的樣子,但我依舊記得當年我們兩個剛剛被拐到越南去,我因為反抗逃跑,被人將右手掌面生生打斷。是他耐心教會我用左手寫字的。
昔時--
我蹲坐在角落裡,看著自己血淋淋的右手,疼得滿身是汗,眼淚無聲地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