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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觀賞式的兩用手錶大概就是做出來給小朋友學習看錶盤用的。畢竟有了電子時鐘,誰還會刻意關注錶盤上的指標是什麼樣,不過是仿成人腕錶的模樣,圖個好看的樣子罷了。
可也正是這塊手錶,在南南消失的那天清晨,在我們兩個一起吃早餐的時候劃傷了我的手。
&ldo;黎洛。&rdo;我心裡忽然泛起濃濃的恐慌和難以置信:&ldo;一年前南南用他的手錶劃傷過我。&rdo;我當時只以為是小孩子冒失的舉動,而今回憶起來,似乎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那個時候的南南,總是問起我諸如:一個小孩子做錯了事要怎麼樣才會被原諒之類的問題。還有他那天早上打碎盤子道歉時愧疚難當的神情--
&ldo;姐姐,對不起。&rdo;
這一句&ldo;對不起&rdo;究竟是為何而說?僅僅是因為打碎了盤子惶恐嗎?還是因為,因為南南他本就知道手錶上有毒?!
他本就知道自己害了我,所以跟我道歉?!
我忽然慘澹地笑了,黎洛看著我落寞傷心的眼神頓時明白了,語氣亦是悲憤難當:&ldo;是南南下的毒。&rdo;
我們兩個竟然被一個四歲的小孩子騙得團團轉。南南毀掉了我們對他所有的信任和好感。
黎洛起身走過來,蹲在我身邊,輕輕拉住了我的手,自責的聲音沉沉響起:&ldo;蔣嫣,對不起,我不該帶他回來。&rdo;
我眼眶發酸,怔怔地看著黎洛,嘴唇顫抖著吐出幾個字:&ldo;……這不怪你。&rdo;
如果連救人都有錯的話,那我不知道這世界上究竟還有什麼事情是對的。南南可恨,可他同時也是被人操控的受害者。一個世界觀都沒有形成的孩子,又怎麼能準確判斷這世上的善惡是非呢?
我想,和我們待在一起的那幾天裡,南南應該是有所觸動的,只是時間太短了。我們的力量也僅僅是在他小小的腦海里留下一段不一樣的回憶罷了。
最近的一週,我發作的次數日漸頻繁,止痛針用了一箱又一箱,卻也還是沒能遏止住病毒蔓延發展的趨勢。
可即便是這樣,我卻意外地發現,有黎洛在身邊的時候,身上的痛似乎不像往常那樣強烈了。
心裡有底的時候,恐懼感便會減退。
我緊緊握著黎洛的手,整個人癱軟在他懷裡,眼睛默默看著他將針尖刺入我的面板,整支的藥水緩緩推入,四肢上痙攣疼痛的感覺漸漸散去。
每一次打針,黎洛似乎都比我更加痛苦。他的手一如往日般有力,目光裡卻時時透著化不開的哀傷。這種時候,我們往往沉默相對,命運像一塊巨石般壓在我們心口,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日子,對誰都不公平。
我抬頭看著黎洛緊皺的眉頭,鼻子暗暗酸澀起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黎洛就不再笑了呢?那樣好看的笑容,舒展的眉眼,如今變成了現在這樣憂傷的神情,患得患失的目光。
這幾天在家,黎洛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內心的恐懼甚至更甚於我,害怕我從他眼前消失,從他生命裡消失。
注射完畢,黎洛將我抱得更緊,修長有力的手指一下一下揉著我的小腿,動作輕緩而認真。
&ldo;黎洛。&rdo;我不忍看他眼中的落寞,努力抬起手握住他的,沉沉道:&ldo;……五個月以後,如果我還沒有好,你……你就把我忘了吧。&rdo;我不要你陪我一起死,即便你會孤單,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這個世界離了誰都還是會繼續運轉下去。何況我只是眾生裡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