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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眼朦朧、鼻頭通紅的畫面浮出林道行的腦海，他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也不知道如何回應佳寶的話。

他只好把自己的手覆在她的小手上，慢慢地，張開五指，與她的交握在一起。

四目相對，誰都沒再說話，時間流逝了一會兒，林道行偏過身，抬起另一隻手臂，把佳寶抱進懷裡。

樓上客廳裡三三兩兩坐著人，施開開趴在餐桌上睡著了，最後被胳膊麻醒，她頭昏腦漲地甩著自己的雙臂，問邊上的人：&ldo;幾點了？&rdo;

嚴嚴手勢比&ldo;六&rdo;。

施開開低頭捶打胳膊沒看到，也忘了嚴嚴不講話這回事，她又問了一遍：&ldo;幾點？&rdo;

嚴嚴看著她，遲疑了一下，張嘴道：&ldo;六……&rdo;

施開開一聽，回過神，她偏頭看向嚴嚴，嚴嚴垂眸。

施開開想說什麼，又怕自己逾矩了，畢竟她跟嚴嚴不熟，她想起在赤道紀念碑和嚴嚴他們分手之後，佳寶特地叮囑她：&ldo;嚴嚴不講話，你也別盯著他看，否則他會害怕。&rdo;

施開開話鋒一轉：&ldo;你睡過了嗎？&rdo;

嚴嚴點頭。

&ldo;你叔叔呢？&rdo;施開開問。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答，施開開椅子後退，正準備起身回房間找佳寶，忽然就聽嚴嚴語速極慢，聲音微啞地說：&ldo;還、在、找、救、援。&rdo;

&ldo;哦……&rdo;施開開不走了。

她無所事事，又趴回餐桌，發現嚴嚴的視線定在了某一處，她頭貼著手臂，眼睛跟著望過去‐‐

秦霜？

秦霜穿著件救生衣，一直不安地望著外面的天色。

天漸漸黑了，風浪不見小，遊艇只能被動地漂在海上，秦霜怕死，擔心遇上失控的巨浪，竟然穿著救生衣防身。

施開開以為嚴嚴在仇視秦霜，畢竟秦霜當年知情不報，跟事故也有著一點點間接關係。

她雖然有時候挺鬧騰，但她心如明鏡。施開開想了想，說：&ldo;罪魁禍首會由法律懲罰，秦霜這人雖然自私自利，看著欠揍，但她畢竟不是罪魁禍首，你還小，別帶著仇恨長大。&rdo;

嚴嚴轉頭看她，目露詫異。

&ldo;……怎麼了？&rdo;施開開問。

嚴嚴搖頭，&ldo;我……&rdo;

施開開耐心等著。

&ldo;救生衣。&rdo;嚴嚴說。

施開開不確定地問：&ldo;你想穿救生衣？&rdo;

嚴嚴又搖頭，正好老寒回來休息，見到兩人情形，他不放心地問：&ldo;出什麼事了？&rdo;

施開開說：&ldo;沒事，嚴嚴在說救生衣。&rdo;

&ldo;救生衣？&rdo;

老寒彎下腰，問嚴嚴：&ldo;什麼救生衣？&rdo;

嚴嚴垂眸，輕聲道：&ldo;爸爸給我穿救生衣，我貪玩，跑出去……&rdo;

老寒曾跟林道行說過，嚴嚴小時候特別調皮，事實如此，十歲之前的嚴嚴像只皮猴，聰明歸聰明，但不太懂事。

嚴嚴父母對孩子比較溺愛，五月底六月初，學校根本還沒放假，他們竟然幫孩子請了假，要帶他去坐郵輪旅遊。

嚴嚴貪玩，自然興奮，剛坐上郵輪，他就和父母一起參加了逃生演練。他對這個演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