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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在意

到了長春宮殿門口，景帝卻又開始遲疑不敢進去了。停頓了一下，還是推開門進去了。

殿裡燭光暗淡，他看見了她隱隱綽綽的身影背對著他坐在桌前，手上不知在擺弄什麼。走近才發現，她真的消瘦了許多，穿著梨花白素錦寢衣，也有著空蕩蕩的感覺。臉上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下巴更尖了。

他覺得心裡像熬了一副中藥，翻滾著一股不可名狀的苦味。

她手上在縫製一件嬰兒的肚兜，上面的花樣都是小檀繡好的，她的手工只能簡單的把它縫製起來。景帝走到她旁邊坐了下來，她也未曾抬頭看過他一眼。

兩人就這樣靜靜坐著，誰也沒有主動開口。景帝受不了了，主動開口道。&ldo;聽小香說你這些時日沒好好用膳，夜裡也睡不著。&rdo;

&ldo;我很好。&rdo;李令月淡淡回了三個字後，便轉身想走。景帝拉住了她的手腕，李令月用力想甩開卻發覺他握得太緊了。

&ldo;你這樣又算什麼?&rdo;她冷冷地說道。

&ldo;這些時日我一直忍著沒來見你，只是我這心裡卻無時無刻都在記掛著你。&rdo;景帝啞著嗓子握著她的手說道。

&ldo;你這感情真是深沉。&rdo;李令月狠狠掰開他的手，走到了床邊，放下了彩繡茜紅連珠縑絲帳 ，躺了進去。

他走到了床頭，撩起絲帳。躺到了她身旁，摟住了她。&ldo;是我的錯，我不該冷落你這麼久。&rdo;景帝緩緩開口道歉。

&ldo;你這話卻是錯了。我不向來都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意麼。&rdo;李令月繼續冷嘲熱諷道。

他把頭埋進了她的頸窩，悶聲開口道&ldo;我不做出個樣子，太后和朝中眾臣不會輕易讓這件事過去的。只是我實在是忍不了了，我不能放下你。&rdo;

&ldo;我以後再也不奢求不屬於我的東西了。我以前鬧著要當皇后你是不是也在心裡嘲笑我不配啊。&rdo;說著說著，李令月笑出了聲，只是睫毛卻被淚水潤濕了。

景帝伸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淚，又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李令月推開他，扭過頭不去看他眼裡的深情，怕自己又會沉溺在裡面出不來。

景帝聽見她說&ldo;我不想再同你糾纏了，等孩子生下來你就送我出宮。有我這種母親是他的恥辱。&rdo;只覺得心痛難忍。

&ldo;我怎麼會讓你離開，你是我的最愛。&rdo;景帝覺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人掐住，拼盡全力說出了這句話。

之後兩人再未開口，景帝就這樣抱著她躺了一夜，整夜他都未睡著。

天亮了。景帝起身喚炎公公進來伺候他洗漱穿衣。他儘量放慢動作，怕驚醒了她。等他穿好朝服準備去上朝時轉身看向床榻，卻發現她已經醒了，正看著自己。

景帝轉身走回床邊，俯下身在她唇上一吻，溫柔道&ldo;我下朝後就回來。&rdo;李令月翻過身不去看他，他摸了摸她的頭，轉身便走了。

他走後，李令月也沒再睡著。但是也沒起身。想了許多，但是她發現自己並不是真心實意想離開他，離開這個皇宮。

景帝下朝後回到了長春宮，聽小香說她還沒起身便走向寢殿。她正睜著眼睛躺在那裡，景帝上前道&ldo;快起來用早膳，不能不吃。&rdo;說完便去扶她坐了起來。

她坐在那裡並不動彈，景帝只得去給她拿來外袍給她披上，再蹲下給她穿上軟緞繡花鞋，扶她下床。

小香伺候她洗漱梳妝，小檀把早膳端來寢殿，放在景帝坐的桌前。他靜靜看小香給她梳妝，她換上了櫻桃色軟羅琵琶衣，頭上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