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自毀面容(第1/2 頁)
柳太道:“師兄說得是,正是此理。”
金思農卻失望道:“這叫我往何處去尋婉靜……”
二人只得直起身子步入空地,左右搜尋著一些蛛絲馬跡。
行得一二百步,藉著微弱的晨光,忽見遠處地上伏著一人,他悄無聲息,一動不動。
金思農搶上前一看,卻是跟隨烏和烏蘭的大漢的屍首,同樣的屍首在右首邊還有一具。
他們順著屍首向前再走了二三十步,又見一人伏在地上,且是身形較小,不似那大漢的模樣。
金思農顫顫巍巍走過去一看,這不是何婉靜是誰?他忙伸指一探,發現她已沒了呼吸。
金思農頓時悲痛大叫,抱起何婉靜的屍首,只覺她渾身冰涼,腦袋歪向了一邊,顯是脖頸已被人扭斷。
柳太也大聲驚呼:“何師姐!是我對你不住!”忙朝她磕頭不已,涕零如雨。
金思農直悲愴絕情,悲咽道:“婉靜,你讓我信你,可……可你終究還是走了……這……這叫我如何是好!”
他悲痛過度,加之傷病已深,竟昏厥了過去。
柳太急忙將他扶起,推拿揉捏不已,急道:“師兄,還請節哀順變!此事因我而起,待我日後定當殺了那女魔頭,為何師姐報仇!”
如此過了半炷香時辰,金思農才堪堪轉醒。
柳太這才鬆了口氣,忙道:“師兄,你可別嚇唬我,你再出個好歹,可叫我如何自處?”言畢,二人直慟哭不止。
哭得好一會兒,忽聞一陣嬰兒啼哭傳來,金思農渾身一震,勉力站起,尋聲過去,在一棵樹下的草叢裡尋到一個襁褓。
他將之抱起,柔聲道:“琨兒,竟將你忘了……原來你未被惡人發現,當真是命大。”
柳太驚道:“這是師兄的孩兒?”
金思農點頭稱是。
柳太奇道:“這也太過不可思議,可為何他會獨自一人在這樹下?”
金思農喃喃道:“這法子只有婉靜才想得到,她將孩子放在樹下隱蔽,我們這一路上,用此法已讓孩子數度脫險。”
柳太嘆道:“何師姐果真是智勇雙全……那為何我們在白日裡,不曾聽見一聲嬰兒啼哭?”
金思農道:“你有所不知,琨兒出生的當日,我們便遇到今日那幾個黑衣人和恩公纏鬥。一番激鬥之下,我們一家三口均被他們所傷。”
柳太心道:“原來你們是如此受傷的。”
金思農續道:“琨兒的傷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故而他自出世以來,便和尋常嬰孩不一樣。
“他周身虛弱,除非餓極了,抑或內傷復發才會啼哭一會兒,平時連哭的氣力也是少有,只整日介昏睡。
“是以我們在白天時,根本沒人得知此處還有一個嬰孩,若非如此,我這孩子可就要被惡人發現,小命便難保了。”
柳太頷首道:“也難為這孩子了,他受了傷,卻因這傷救了他一命,依我看來,他日後必有大福!”
這一句誇讚並未讓金思農心生半點歡喜,他只痴痴地望向何婉靜處,嘆了又嘆。
其時天已大亮,柳太早早地將那驢車尋了回來。
金思農見到驢車,忽然想起自家的牛車也在左近,說道:“還是用自己的老牛吧。”
他尋回牛車,將何婉靜的屍身抱上去,柳太則抱著金琨坐在車廂內。
二人駕著牛車走了近兩個時辰,金思農也不知將來還會不會遇見黑衣人,遂草草選了一僻靜之處,挖了個土坑,將何婉靜埋了。
又在墳包前立一墓碑,上用銀槍刻有“愛妻何婉靜之墓”幾個大字。
而後二人撮土為香,在墳前拜了又拜,也哭了又哭,始終不忍遽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