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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和眾位師弟師妹擺事實講道理的沈清澤一頓,和眾人一起像看鬼似的看著他。
一片寂靜中,只有他面色複雜地乾巴巴開口:「師兄,雖然我說得很嚴重,但是……還沒到你親自下山的地步……」
陸淺川眉梢眼角都染上了一層喜色,比剛才的冰雕美人不知鮮活了多少,一下子充滿了生氣。
他琉璃色的眼瞳熠熠發光,堅持道:「無妨,山上你們先忙,我去看一眼便歸。」
說著,他把象徵主事弟子的玉佩直接遞到了沈清澤手中,一副「我萬分相信你」的表情。
沈清澤:「……」
救命,他還有十遍門規要寫。
方士諾沉默地看著大師兄瞬間有了光彩的臉色,心中微微一動。
他好像……知道了些什麼。
在眾人都在考慮怎麼委婉勸說去意已決的大師兄時,他微微坐直了一些,一本正經道:「我可以和大師兄同去。」
沈清澤沖陸淺川綻放一個如花的微笑,緩緩轉頭看向方士諾,臉上的笑容都快裂了。
走一個頂樑柱還不夠,可以幫大忙的也要走,這是要累死他嗎?
沈清澤十分心累,一張清俊的臉皺成了白麵包子,氣若遊絲道:「我覺得你們還可以再考慮一下。」
陸淺川哪還有心情考慮,直接站起身,拔腿就要向外走:「我去稟告宗主一聲,士諾,你準備一下,我們即刻動身。」
沈清澤:「……」
他可憐兮兮地看著方士諾,期望小師弟能幫自己說兩句話,方士諾頂著他哀求的視線,十分不自然地站起來,在沈清澤的一片期盼中,規規矩矩地答:「是。」
沈清澤瞬間軟倒在桌子上。
陸淺川頂著風雪衝進韶安居,燕子安正坐在桌後讀書,迎面見到大徒弟夾在風雪中掩不住的喜色,心中瞬間有了幾分猜測。
整整三年,陸淺川越發沉寂如水,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徒弟這麼生氣勃勃的表情了。
陸淺川簡單交代了一番來龍去脈,眉眼中都是無法掩蓋的急切,燕子安只好壓下一肚子的叮囑,輕嘆道:「外面風雪交加,多穿一些再走。」
陸淺川立刻應是,前腳剛進來,後腳就風風火火地離開。
燕子安無奈地望著他的背影,心緒不由也回到了三年前的那段變故,嘆息道:「希望不會再生波折。」
*
陸淺川和方士諾並肩落在紅巖莊的青石小路上。
這裡果然如沈清澤所說,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街上看不到一個人影。
陸淺川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披到方士諾身上,皺眉道:「怎麼穿這麼少?」
方士諾不太好意思地道:「我其實不太冷,這披風還是師兄……」
陸淺川不由分說:「披著。」
方士諾只好裹在厚厚的披風中苦笑:他修煉的功法偏熱,即便三九寒天也不是很冷,反倒是大師兄的功法偏寒,哪怕炎炎夏日也如一塊冷玉。
可有一種冷,叫大師兄覺得你冷。
他只好裹著厚厚的披風,暗自思索該找個什麼藉口還給大師兄。
兩人並肩向前走了一段,路上的積雪越來越厚,烏雲翻湧,一副要下起鵝毛大雪的架勢。
北風吹得酒肆上的旌旗獵獵作響,風聲和著旗子的嘶啦聲,給這段本就寂寥無人的小路又添上一分詭異。
白雪皚皚,覆住了青黑色的地面,像要將空氣中的殺機也一起掩蓋。
行至小路的中段時,一陣刺耳的破空聲傳來,陸淺川飛快轉身將方士諾護在身後,景行劍身上藍光閃爍,自發出鞘,和一支向他們直線襲來的羽箭撞在一起。
羽箭被砍成兩截,斷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