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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該是他們的宿命,不是嗎?
赤紅色的眸中漾起詭譎的血光,莫沉淵唇畔綻放出一個無法抑制的興奮弧度,他的心臟快速跳動,流過身體的血液帶著某種不詳的詛咒,封印在身體中的本能快要衝破枷鎖,叫囂著要毀滅一切。
出劍吧。
刺破他們的身體。
聽他們盈滿耳畔的哀嚎。
在一聲聲求救中肆意大笑,碾碎他們最後一絲微小的希望。
只要他再勾動一下手指——
血液鼓動耳膜,他幾乎聽不到周圍的聲音,只有腦中的殺意越來越盛,指引著他接下來即將踏上的征途。
莫沉淵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司命又隨之改變了一個細小的弧度,他眼中的血色快要與司命的紅光融為一體,腦中甚至已經聽到了靈劍的催促。
手指輕輕一顫,即將勾起,司命蓄勢待發,已經做好為主人掠奪鮮血和生命的準備——
一隻冰涼的手忽然隔著袖子握住了他的手指。
「嗡」。
司命發出一聲極低的悲鳴,似是在不滿主人臨陣收兵,妄圖用這種方式促使主人再次做下決定。
莫沉淵想要勾動手指,那隻手卻不由分說地組織了他的動作,十分堅定地包裹住他脹滿殺意的手,由不得他做出一絲一毫危險舉動。
他怔然轉頭,眼中的血色還未消散,一片猩紅中映出了一雙顏色略淺的眼瞳。
陸淺川分毫不退讓地握住他的手,冰冷的溫度透過衣袖,滲進手背,冷卻了在身體中衝撞叫喊的熱血。
司命紅光減弱。
血色和鋒芒都在溫潤的琉璃中退避三舍,耳畔重新響起了師弟師妹們的驚呼,眼中深深烙印出一個淡雅清俊的身影,滔天殺意敗在那人微微抿起不甚贊同的雙唇中。
眾多宗師在此,陸淺川不敢張揚,用從孫幽瀾那裡學來的傳音如密勸告道:「冷靜一些。」
熟悉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明明是一如既往平緩的聲調,他卻在其中聽出了一絲隱秘的擔憂,以及藏在擔憂下的信任。
莫沉淵回握住陸淺川的手,也用同樣的方法道:「手這麼涼,很冷嗎?」
稀疏平常的問候,無比熟悉的語調,陸淺川聽到腦海中的聲音,提起的心落回遠處,回應道:「不要著了他的道。」
腦海中的回答十分乖巧:「好。」
陸淺川悄悄對他眨眨眼,嘴角彎起一點點——這是二人間不為人所知的誇獎暗號。
司命收回劍鞘,莫沉淵用力捏了陸淺川的手一下,然後鬆開,向前一步,恭敬道:「老祖明察,晚輩不敢欺瞞,烏賊如若不肯承認,當年之事便已死無對證,然而晚輩自身百毒不侵的體質便是最好的證據。」
眾人譁然,陸淺川上前鞠躬道:「老祖在上,晚輩願為師弟作證,他的體質的確異於常人。」
和莫沉淵關係還好的幾位親傳弟子紛紛上前應和:「晚輩亦可作證。」
有了親傳弟子帶頭,其餘普通弟子便不好當縮頭烏龜,一時間人頭低下去一大片,聲音匯成一股堅不可摧的城牆:「晚輩作證。」
燕子安站在眾弟子的最前方,流光劍在他手中閃耀著炫目光芒,他依舊恭敬地行著禮,沒有像弟子一樣出聲作證,但繃直的脊背和眼中毫不掩飾的驕傲,無一不顯示了他對宗門上下的支援與贊同。
泰華老祖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一眾年輕人的謙和卻不卑微的神色,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微不可察的滿意之色。
他的視線最終落回烏夜行身上:「夜行,你有何話說?」
烏夜行恍如一隻驚起的烏鴉,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他的眼神盡數鎖在莫沉淵身上,眼中的滔天仇恨恨瘋狂生長,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