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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這樣下去他們可能要在這裡耗上許久,且會被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敵人消磨掉大部分體力,莫沉淵和齊擇驊對視一眼,互相頷首,齊擇驊吼道:「大家都退後靠在一起,我們用火!」
眾人聞聲而動,迅速聚攏成一個小圈,擅長火靈力的修士紛紛祭出靈器,一道接一道火圈火球轟然燃起,匯聚成一片滔天火海。
火光映紅了每一個修士的臉,或悲傷或憤慨的情緒交雜在一起,應和著噼啪的火焰聲中,夾雜的數不清的悽慘哀嚎。
像是在為這些已經失去神智的人做最後的頌歌。
陸淺川眼看著雪城眾人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澄明的方向,越是靠近他那邊的修士,下手越發小心翼翼。
他劃出的那個結界裡,一直掙扎不止的澄明竟在火海中止住了動作。
陸淺川懷中突然萌生出一點暖意,他詫異地低頭,只見自己的胸襟中閃爍著一小粒淡紫色的光點。
是那棵幹扁的海棠花。
與此同時,他的腦中又響起了澄明那清澈溫和的聲音。
他道:「多謝。」
陸淺川道:「客氣。」
淡藍色的結界在剎那間湧出一陣極為強烈的光芒,溫和平緩,像是在用這種方式為誰送行。
澄明在眾人的注視下倒在了結界裡。
迴光返照的一瞬,用掉了他最後的力氣。
雪城弟子間不知誰驟然爆發出一聲哀嚎,在熊熊大火中甚至比屍人的慘叫還要悽厲,以他為首,一陣有一陣驚呼悲喊相繼炸響在眾人耳畔。
陸淺川眉間儘是悲色,微微側首,正好撞進了也在看他的莫沉淵的眼中。
他們像是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又把所有話都咽回了肚子一樣,莫沉淵默不做聲地握住了他的手。
有點涼。
莫沉淵握得更緊了些。
在沒有經歷過失去與分離前,似乎所有幸福歡喜於他們都是理所應當。
而現在,雪城弟子的哭嚎就在耳畔,雪城大師兄的遺體倒在前面的不遠處,火海中吞噬了一群無辜無知的百姓。
他們只能在重重波折與災難前,雙手緊握。
裴楚然悄悄捏住了陸淺川的袖角,頭靠在大師兄的背上,沈清澤則從後面攬住了他們的肩。
陸淺川好像一瞬間就成了三個人的頂樑柱,他本來涼到底的心情因為他們的這些小動作漸漸回暖,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他們,又看向齊擇驊。
齊擇驊盯著一片火海,眉間儘是鬱色,眼中滿含自責。
他的臉色有點白,卻帶著一種奇妙的鎮靜,似乎也把自己當成了根無憂無懼的頂樑柱。
陸淺川自進城後更加深重的疑雲在這一刻散了大半。
他不信這樣一個人會是偷偷摸摸背叛師門坑害師兄的兇手。
火光減弱,大火蠶食了一切失掉本心胡亂行動的人,心滿意足地打了最後的飽嗝,饜足得宛若凱旋的將軍。
在逐漸消停的火焰中,陸淺川心頭刻了「方士諾」三個字,扎進心頭的軟肉裡,疼得他更加用力地握緊了莫沉淵的手。
待火光徹底散去,滿地塵灰,焦糊味隨風飄散,一堆骨灰的旁邊堆著一副枯骨。
在他們入城最初安撫眾人的那個高個雪城弟子走過去,開啟雪城用來收殮客死他鄉的弟子遺骨的琉璃盒,淡金色的光芒閃過,澄明的屍骨被他揣進了懷裡。
雪城兩個小弟子不顧形象,抱膝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名高個的雪城弟子眼眶通紅,眼中的紅血絲都快被他瞪出來,他用力平復了呼吸,啞著聲音道:「齊宮主,我們繼續前進。」
齊擇驊頷首,令手下的萬靈宗弟子把街上的骨灰都收起來,帶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