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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文嶽眼裡的嘲弄越發濃烈,這樣還不夠,他蒼白憂鬱的臉上咧出一個極為諷刺的笑,那笑容將他整張臉撕裂,分成不堪入目的上下兩部分。他的眼神似有千鈞之重,沉沉地壓在燕子安身上。
一張散落在地上的紙飄起,上面陡然出現兩行紫色的字——
師父叫你照顧我,你便是這麼照顧的?
燕子安本就沒什麼溫度的眼神愈發冷冽,冷冷道:「或許我當初不該對師父的話言聽計從,萬幸現在改正還為時未晚。」
他抬起手,淡金色的光芒在手掌中閃爍,五指一收,華文嶽的表情驟然扭曲,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但這份痛苦只會在他對燕子安的恨意上更添一筆。
隨著燕子安的動作,華文嶽的胸前漸漸凝聚起金色的光芒,光芒越來越盛,隱約能夠看出是個球形。
無名沉吟:「告訴你師父別動他內丹。」
陸淺川大驚:「這讓我怎麼說?」
無名道:「華文嶽修行魔道,金丹和魔力相輔相成,若缺了一個,另一個失了制衡,必然會爆體而亡。」
陸淺川沉默一瞬,為難道:「其實……壓入寒潭,也多半九死一生……」
無名暴躁地打斷他的話:「廢話那麼多做什麼,照我說的做。」
陸淺川無法,只好將無名說的理由重複了一遍,燕子安聽後一頓,手中的光芒漸淡,華文嶽胸前的金光也隨之漸漸平靜,回到了他的身體裡。
華文嶽的頭上滿是冷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只有眼中的譏諷還像潮水一般未曾退去。方才憑空浮現出字的白紙上又出現了三個字——偽君子。
燕子安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收回了手。
後面的齊擇驊卻忍無可忍,罵了一句娘後便擼著袖子要上前揍人,剛邁出一步就被舒霽雪抱著胳膊攔住。
舒霽雪看著他,對秦御風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齊擇驊瞬間僵住,偃旗息鼓地安靜下來。
一直未做聲的秦御風站得像塊雕塑,和燕子安一樣面無表情:「師兄,文嶽就交給我處置吧。」
華文嶽驚愕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所有譏嘲不屑迅速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陸淺川再見到秦御風,是在三日後,萬靈宗的後山寒潭邊,器靈宮宮主面前擺了兩杯酒,他自己喝了一杯,另一杯悉數灑在了鼓起的土包上。
陸淺川默不做聲地在他身邊坐下,提起酒壺再滿一杯,慢慢倒在自己的面前。
秦御風轉頭看了他一眼,僅僅一眼,陸淺川竟看出了哀莫大於心死的悲慼。
「師叔節哀。」陸淺川道。
秦御風給兩個酒杯滿上,一杯握在手裡,一杯遞給陸淺川。
不管陸淺川喝不喝,他率先一口飲盡,又滿一杯:「我親眼看著文嶽在我面前爆體而亡。」
陸淺川盯著酒杯,沉默。
秦御風也不在意他是否在聽,兀自繼續道:「我本想把他安全押送到寒潭,他犯了錯,自然該罰,但是如果日後表現良好,未必不能再出來。」
「本來馬上就到了,他突然問我,如果他說自己從未背叛過宗門,我信嗎。」
陸淺川已經猜到答案,捏著酒杯不說話,秦御風便苦笑著說:「我說我不信。」
「然後華師叔便自己逼出了內丹。」陸淺川道。
秦御風深吸一口氣,抹了把臉,抬頭看著烏雲蓋頂的天空,撥出的白氣帶著幾分溫度,臉頰感受到一瞬間的溫暖,接踵而來的則是更加刺骨的嚴寒。
陸淺川幹了杯中酒,輕聲道:「華師叔與師父……」
「陳年舊事了,」秦御風搖頭,「不值一提。」
陸淺川下山時,正遇到提著吃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