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第1/2 頁)
陸淺川向他們告了罪,腳不沾地地去找不知在哪裡心大的莫沉淵。
他想:「這到底是誰的收徒大典和誰的拜師大典,當事人都無事一身輕,苦的是我這個圍觀群眾。」
莫沉淵靠在一個小角落裡,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人來人往,好像一個與世隔絕的天外飛仙。
「天外飛仙」見到陸淺川,眼睛才有了點亮光。
陸淺川還未走近,無名先提醒了一句:「別靠太近。」
這四個字彷彿被無名當成了座右銘,兩個月來,但凡陸淺川和莫沉淵單獨處在一起,他總要不厭其煩地念叨一次。
陸淺川於是在莫沉淵面前三四步處站定,語氣有些責備:「快跟我走。」
莫沉淵乖乖跟在他身後。
典禮開始,燕子安和幾位宮主連同幾大宗門的長輩坐在臺上,臺下站了烏泱泱的圍觀群眾。
陸淺川看黑色的人頭看得眼暈,心有慼慼地慶倖幸虧自己穿過來後不用再搞這些東西,否則一定怯場到雙腿打顫。
他看向從臺下一步一步走上來的莫沉淵,十六歲的少年身板還未長成,面上的表情卻驚人的沉穩。
他萬分淡定地走至燕子安面前,掀起衣擺,脊背挺得筆直,從容下跪。
燕子安雙手捧起象徵親傳弟子身份的玉佩,朗聲道:
「《道德經》有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萬物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你可願入我門下,志存高遠,心懷仁義。
如正天之陽,鋤奸扶弱;若明月清風,不忘初心。
一寸驚鴻濟五湖,三尺青鋒走八荒。
莫沉淵,你可願?」
莫沉淵雙手高舉過頭頂,擲地有聲:「弟子願意!」
陸淺川渾身汗毛都在戰慄,一下紅了眼眶。
敲擊鍵盤時再多的腦補與想像,都抵不上親眼見到時萬分之一的激動。
高臺上的少年意氣風發,光風霽月,正是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的模樣。
有一瞬間,他甚至在想,如果時間能夠停滯在這裡多好,他也好,莫沉淵也好,都是萬眾矚目之下的天之驕子,誰都不會從雲端跌進泥裡,摔得血肉模糊卻要強迫自己重新站起。
可他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再過幾年,莫沉淵會眾叛親離,徹底離開萬靈宗。
這種影響全文劇情的重要轉折,無論他怎麼盡力避免,也一定回以不同的形式發生,只等時間走到那裡,它會把春風得意的少年一腳從雲端踹進汙泥裡,看著他掙扎、煎熬、絕望,最終變成他未曾想過的模樣。
莫沉淵接過玉佩,這就意味著他的身份正式被承認,從此以後他會以燕子安的親傳二弟子的身份寫入宗門史冊。
玉佩上還帶著些燕子安手上的餘溫,他捧著玉佩,嘴上說著對師父的謝辭,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陸淺川。
陸淺川疑惑地和他對視,驚訝地發現在兩人視線對上的一瞬間,莫沉淵渾身的銳氣陡然柔和下來——像極了連綿陰雨後露出的第一抹陽光。
接下來都是一些不可不做的繁文縟節,眾人按部就班地完成,莫沉淵像個提線木偶似的給幾位長輩一一敬過茶,屬於他那一部分的任務總算全部大功告成了。
儀式結束後,他又不得不站在原地接受眾人潮水一般的祝賀。
他覺得自己的脾氣是真的變好了,連這些虛偽至極的東西也能坦然接受,還能在一眾糖衣炮彈中一動不動地堅持大半個時辰。
等到他這邊結束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