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路遇(第1/2 頁)
“我有事外出,郎君便將馬車借給了我。”邵秋實回答。
顏馥沒想到邵秋實這樣簡單就回答了,蓄力許久,卻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憋屈。
顏馥咬牙,回答了又如何,她可沒那麼容易放人走。
上次文會,顏馥輸給邵秋實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銀子,多少家庭一輩子都花不了這麼多錢。顏馥雖能拿出來,卻把私房的現銀都掏空了,這些日子過得捉襟見肘,賞個丫頭僕婦都拿不出銀兩,更別提買些時新的胭脂水粉。
每每這時,心裡便要將邵秋實拖出來狠狠鞭笞一頓。
今天是社日,顏馥出門,本是高高興興地去參加集社的。
太原府學著汴京城,也有結社之風,只是沒有汴京的社多。整個太原府出名一點,也就是耍玩蹴鞠的太平社,精研博戲的齊雲社和讀書作詩的三味社。
顏馥也跟幾個小女娘組了芙蓉社,專門討論胭脂水粉,每次社日就是拿出新買的胭脂水粉攀比一番。
因手頭寬鬆,顏馥一向是最出風頭的。
時新的胭脂,通常是汴京城的貴女們還沒全用上,遠在太原府的她的妝匣裡就有一整套了。
因一千兩銀子打了水漂的關係,顏馥這次沒買一整套,只買了一盒口脂應景。
等她拿出口脂來,八仙米行的白珍珠卻拿出了一個匣子。
匣子開啟,勻面的,畫眉的,點額的,描眼的,施朱的琳琅滿目,顏馥剛拿的同款口脂赫然也在其中。
顏馥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了,白珍珠素日便愛與她較勁,只是以往次次都輸給她。這回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了她近日囊中羞澀的風聲,這才咬牙買下整套胭脂水粉,就是故意要叫她難堪。
明白是一回事,心裡懊惱又是另一回事。
頭一回被白珍珠搶了風頭,顏馥頓時覺得口脂燙手起來。
被白珍珠鄙夷的目光看著,之後又被陰陽怪氣地夾槍帶棒了幾句,顏馥面子抹不開,這才不等到傍晚,大下午的頂著毒日頭也要回府。
毒日頭曬得顏馥本就煩躁的心情越發心煩氣躁,心裡恨毒了邵秋實,若不是她,自己哪裡至於被那討厭的白珍珠搶了風頭?遠遠看見傅家的馬車,顏馥還以為自己走了好運,竟偶遇了傅仲達。
想起芝蘭玉樹的傅二郎君,顏馥精神一震,當即吩咐車伕撞上去,又擺出嬌弱羞怯的樣子。只等逼停了傅仲達的馬車便裝作沒認出對方主動道歉,勢要叫傅仲達記住自己嬌弱羞怯又善良識大體的樣子。
結果車窗一掀開,好嘛,冤家路窄。
傅仲達不在也就罷了,將車借給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借給這個丫頭!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顏馥只覺得血氣上湧,眼珠子都紅了:“你胡說,這是仲達哥哥專用的馬車,怎麼可能把車借給你這樣低賤的醜丫頭?肯定是你偷坐了他的車,看我替仲達哥哥教訓你!”
車伕嚇了一跳:“顏娘子,車真是我家郎君出借的,你切莫誤會了。”
顏馥本就是借題發揮,哪裡會聽車伕解釋,當即喊了部曲:“給我把她拖下來!”
顏馥出行共帶了四個人,一個女使,一個車伕,兩個部曲。
女使伺候人,車伕駕車,部曲既保護顏馥的安全,也是顯擺用的,
因為在芙蓉社裡,隨行下人的多少也是要攀比的。
車伕連忙去攔:“顏娘子,我敬你是顏家的女娘,可我們傅家也不是可以隨意欺負的。”
兩名部曲也是為難,聽車伕這樣說,就更是為難了。
他們不過是陪著娘子出門充充場面,怎麼忽然就要教訓人了?
若是教訓那些不開眼的流氓地痞也就罷了,教訓傅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