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新晉寵臣 跌宕起伏(第1/3 頁)
左良玉接過名帖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周延儒,那不正是新晉寵臣,皇帝跟前的大紅人,京裡來訊息,傳此人即將入閣拜相。“去把長聞叫來,另外把這裡打掃乾淨,那幾個掃地婆子呢,去找來。”左良玉隨口道,他的幕僚尤任,字長聞,原為訟師,因替左家打贏了幾場棘手官司而受賞識,此人憑的巧舌如簧,專職權貴來往。
“回稟主上,有個婆子昨兒突然間不明不白死了,有人在傳,在,在。”親兵隊長糯糯然不知該如何措辭。
“傳什麼,狗崽子,你也學文墨酸丁,只說三分話,跟老子打起啞謎來了。”左良玉心有鬱事,格外受不得煩擾,不禁微微惱意,愁眉斥道。
“標下知罪,因最近常有人得病,身上起皰疹,本來沒人當回事,突然有人因這病,死了一個,其餘人說邪祟作怪,嚇得不敢出門。”親兵隊長深悉主將性子,再不敢隱事,忙回道。
“皰疹不死人,去請郎中看過了嗎,哎,估計是水土不服,城裡水髒,鄉下人喝不慣就容易起疹子,這不是大事。”左良玉嘴上雖說的寬,心中卻隱隱不安,只是不敢再想下去,他是軍中宿將,自然知曉軍中最怕的是什麼。
“說來也怪,城內竟找不到一個郎中了,聽人說早在復城前就被東虜殺了乾淨。”親兵擰著眉,苦笑不已。
“狗韃子。”左良玉聽了哭笑不得,啐罵著,關外苦寒之地,不止是雨水不出關,各種南人常見的病疫居然也受阻於長城,大明的九邊百姓都有常識,自來韃子生了病全賴苦熬,蒙古人不知郎中為何,這是人盡皆知的笑談。想來建奴韃子也是一樣,把郎中當作普通百姓,隨便就殺了。
“去叫隨軍郎中來,春夏之交易生惡疾,大軍駐守城中更要小心,那周公子一行人,嘖,別往這邊引,就去城內富戶挑一間得體屋子,空出來給他們落腳,立刻現殺一隻羊,叮囑只要羊羔子,羊腿送過去,由他們自己烹製吧,人家金貴小爺,吃不慣咱們軍漢的粗簡陋食。”左良玉顯然駕輕就熟,很快諸事一一捋順,絲毫不見疏漏。
“是,主上。”親兵隊長才退下去,須臾間又急急回返稟報:“主上,丁七回來複命,他說尤先生不在居所,卻是響午就出了城去,有人瞧見他似乎走的很匆忙。”
“那狗貨搞什麼鬼,平時好好的,臨事就跑沒影,真會挑時候,不能等了,傳話下去,給我沐浴更衣,備好官樣行頭。”
等拾掇整齊,天色漸昏黃,左良玉頭頂烏紗冠,身著獅子補服官袍,腰纏四指大寬萌金茄楠鑲玉帶,排軍喝道,張打著大黑扇,前呼後擁,何止十數人跟隨,在街上搖擺,路人遠遠張望,就見那馬上騎乘一大官,馬鐙套腳,露出那粉底皂靴,卻是以為文官進了城,紛紛奔走相告,聞者無不面承喜色,皆嘆一旦文官進了城,狗官兵就必然收斂殺性,這座城連著被韃子和官兵禍害,如今總算熬出頭了。
“咦,那不是白家的小妞嗎,原來傳言是真的。”路人訝然驚呼,這排場人堆中赫然有一美貌姑娘,只見她身板單薄,俏臉悽苦,卻高仰其頭,鼓滿腮幫子,倔強得大步往前邁,髮髻一根步搖金釵隨著步子靈動狂野,充滿了深閨弱質女流不應有的力道。
“沒錯,哼,那一場大火啊,害了多少人無家可歸,白家不止是始作俑者,事後不賠錢,倒佔著有個女兒給大官作妾,就強買了整條街的地,嘖嘖,五兩一畝,真是奸商。”有人憤憤不平,搭腔道。
“有什麼法子呢,這叫仗勢欺人,如今這世道,好人活不好,壞人死不成啊。”有老者嘆氣不已。
“這麼說馬上之人還是一丘之貉,嘿,看來不是個好官,本指望會來一個青天老爺,可也從來就不知好官是何等形狀。”有人說這話惹來眾人心頭一寒,頓時冷了場,如今民亂四起,官府對賊寇刑罰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