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谷中暴動 奪馬求生(第1/3 頁)
香河以北約百里開外,細雨方歇,暖陽天青,本為幽深隱地一條山隙內,如今各色嘈雜破空,就聽一聲怒斥:“誰敢上前。”
“我都要死了,還怕個球啊。”有褐衣農人揚起鐮刀道。
“老爺,你明明有很多嚼用,給我們一點又怎麼嘚。”也有健婦者揮臂道。
“大夥聽著,一起上,他們這點人攔不住咱。”這垂垂老者竟也一臉狠戾之氣。
“誰敢上前,大槍扎他腰眼。”車上這人又一聲怒喝,挺槍虛劃,又一次唬退了喧譁餘眾,適時雲開,一縷陽照落地,捲起白氣將谷內渾濁陰鬱驅散了一些,原來正是貨商尤潤齡,他身後還有小周姨娘嬌弱身子捲曲一團,這會兒但見面色慘白,瑟瑟發抖。
谷內地形狹長,尤潤齡那十幾輛大車背靠峽壁,彼此首尾緊挨著,車上人人都有兵刃,與之對峙的一夥人分明為普通農戶人家,猶有嬰孩啼哭聲刺耳。
“俺娃,他快不行了,要趕緊弄吃的,你們就分一點出來吧,求求你們啦,就一點。”這時一個農家漢一聲嚎,擠開餘眾,撲到車下,朝尤潤齡跪拜磕頭,懇求道。
“沒,沒有,我不是不想給你們吃食,我也有難處啊。”尤潤齡也向車下連連作揖道。
忽而,這扣頭的農家漢乘尤潤齡作揖之機,暴起伸手去拽他的槍頭,更不顧槍頭開刃處割傷手心,猛地向下一拉,尤潤齡畢竟是年紀不小了,居然就這麼被掀了個跟頭,翻落車下,這突兀的變故引得眾人都轟然而動,撲上去搶奪車上的貨物。
其餘車上的莊丁眼見自家老爺在車下生死未卜,頓時陣腳大亂,又接連失守了幾輛馬車,倒是洪小寒挺槍連扎數人,從車上一路踩著貨物過關斬將,這些饑民柴身嶙峋,立不禁風,哪裡能擋從小打熬過武藝的洪小寒一擊,頓時車上車下血濺如雨,待他來到小周姨娘跟前,見佳人只是受了驚嚇,細看無恙這才放了心,報以咧嘴一笑。饑民哀鴻一片,紛紛退去,尤潤齡這才從車子底下鑽出來,他看到一地的血人正呼疼打滾,臉上神色驚恐不已,嘴裡窸窸窣窣道:“鬧,鬧大了,鬧,鬧大了呀。”
洪小寒這幾下十分不知輕重,見了血,結下仇,饑民果然動了怒,紅了眼,有人忽而來了句:殺了他們。尤潤齡見饑民已然從腰裡或地上亮出了農具,拽緊了臉色不善,他伸手一指洪小寒高喊一聲:“他與我無關,殺人的這個小子不是我的人。”
“小寒,你快跑。”陸盛海爆喝一聲。饑民中也有人發一聲喊,撲了上來,這一回他們不是隻顧著搶貨物,而是掄起鋤頭招呼莊丁們的腦門砸落。
洪小寒臉上爬起了驚懼,舞動長槍格擋了幾下,卻不防身上結實中了幾下飛石,疼的直咧牙,所幸有皮甲護身,不至於負傷,與陸盛海匯合一處,兩人配合默契且戰且退,漸漸退至破廟裡去,這個破廟卻是聚了很多饑民中的老弱婦孺。
雖無廟門,兩人憑在身的皮甲如門神般萬夫莫開,這些饑民卻各存私心,待見這兩人厲害,就紛紛回頭去圍攻車上的尤潤齡等人。外面的尤家莊丁們身無片甲,只憑肉身布衣可禁不住飛石,鐮刀和木棒,終於死傷慘重,潰不成軍了。
洪小寒掛念小周姨娘的安危,進廟裡抓來一個瑟瑟寒顫的小娃兒,那娃兒黑乎乎的臉上涕淚橫流,間又彌散一股騷氣,居然耐不過驚嚇,當眾尿了褲子。洪小寒厭惡踢了他一腳,用槍抵住他的後心,怒道:“給爺停手,不然就戳死了他。”
這股饑民似乎彼此相熟,念及廟內還有許多自己人,便依言停了手。
“兩位,大夥們聽我一言,此事到處為止。”饑民中有一老者越眾而出道:“有這些車上貨物,死了誰都不虧。”
“這位老哥說的在理,鬧出了人命是我們理虧在先,車上的東西都歸了你們,只把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