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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妃見著，眼裡就露出了淺淺的笑意，揶揄的看了身旁的林媽媽一眼，眨了眨眼。林媽媽也抿著嘴無聲的笑了笑。眾人注意力都放在了正說話的杜懷瑾和沈紫言身上，自然無人察覺到一旁的大夫人眼裡黯淡得如同子夜的清池……

過了好一陣杜懷瑾才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走上前去，喚了聲：&ldo;娘！&rdo;福王妃含笑點了頭，望著杜懷瑾的神色頗為複雜。既有心酸，又有欣慰，又有一絲濃濃的愧疚。杜懷瑾被福王妃這樣的眼神瞧得有些不自在，又輕咳了一聲，目光落在了沈紫言身上，&ldo;娘，我們先回去了。&rdo;

福王妃知道杜懷瑾剛剛回來，他們小兩口必定有話要商量，也沒有多說，&ldo;去吧。&rdo;沈紫言跟在杜懷瑾身後出了正房，待回到自己的屋子，迫不及待的進了內室，問：&ldo;你知道訊息沒有，皇上醒了。&rdo;

杜懷瑾點了點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ldo;也虧得你，連送給你賞玩的鴿子都能放出去。&rdo;沈紫言頓時語凝，過了好一陣才說道：&ldo;我那不是沒有別的法子了麼！&rdo;

杜懷瑾又看了她一眼，說道：&ldo;爹身為皇室中人，雖自知肩頭責任重大，可也不是那不知變通之人，我們這麼一大家子人，爹不可能沒有自己的思量。&rdo;見沈紫言臉色凝重，又打趣道：&ldo;說起來，爹也是個鬼點子很多的人！&rdo;

沈紫言不由白了他一眼，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父親的！

杜懷瑾臉色忽的一正，&ldo;皇上好轉一事，我看沒有那麼簡單。&rdo;沈紫言一怔，下意識的問：&ldo;難道還能出什麼岔子不成？&rdo;

第157章 角逐（三）

杜懷瑾神色微凝，端著茶盞的手卻是巍然不動，長睫微閃，沒有說話。沈紫言看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攥著那天青色定窯茶杯，叫人說不出來的賞心悅目。深吸了一口氣，忖度著說道：&ldo;你是覺得皇上好轉一事有假？&rdo;

杜懷瑾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雕滿了花鳥蟲魚的窗欞上，過了好一陣才說道：&ldo;倒也不是有假，只是覺得可能是迴光返照。&rdo;沈紫言一愣，她倒沒有想到這一茬。一開始聽說皇上病重，也猜想過他隨時可能駕崩。但聽到他好轉，只當是太醫們的功勞，現在聽杜懷瑾如此一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ldo;那也得隨時注意著才是。&rdo;

&ldo;我在宮裡也有幾個人，只是這些天皇宮內風雲詭譎，也不好叫他們傳信出來，我所知也就是隻言片語罷了。&rdo;杜懷瑾抿了一口茶，嘆道：&ldo;這樣來去的折騰，只怕爹那裡也有些不安寧。&rdo;

沈紫言不由默然，皇帝的病好好壞壞的，叫人總是懸著心，記掛著，偏生皇宮內又不比別處，打探訊息十分不易，可真是叫人費心。不過，若真是迴光返照的話，那皇帝也活不了幾日了，只是這大逆不道的話也不能說出來，不過是在心裡想想罷了。

杜懷瑾想必也是想到了這一茬，默然半晌，突然說道：&ldo;我看黃家的壽宴也沒那麼容易去了，得另想法子才好。&rdo;沈紫言不由微汗，杜懷瑾是不是根本就沒有皇上會活好久的意思……

黃家壽宴已經廣發請帖，金陵不少達官貴人家裡都收到了帖子，豈是說不辦就不辦的，杜懷瑾話裡的意思，分明就是說皇上熬不過這幾日，到時候就是國喪，天下人都要服喪，一年內不得有宴席婚嫁之事，黃家的壽宴自然是辦不成了。

可是黃家後天就要辦壽宴了，就是皇上病逝，訊息傳達天下也有一段時間，難道皇上熬不過明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