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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麼一切,都似是而非……&rdo;
冬月初三,城郊,挽陽亭。
前日的雪已化得差不多,天氣依舊有些陰寒,衰糙在風中凌亂的飛舞,一筆筆寫著蕭瑟的詩行。
透骨的寒風裡,素玄仍然是一襲潔不染塵的單衣,衣袂飄舉,姿態瀟瀟,他笑看著秦長歌蹲身,親自為一同前來送行的楚非歡繫好披風系帶,眼底浮現一絲淡淡落寞,隨即為那無所掛礙的笑容所掩。
舉起手中青花壺,他斟了三杯酒,笑道:&ldo;天冷,喝杯熱酒活血驅寒。&rdo;
秦長歌接了那杯,觸手果然微溫,轉目看了看素玄那輛看似不起眼結構卻分外精巧的馬車,有打量那兩匹套車的神駿白馬,不由笑道:&ldo;素幫主好享受。&rdo;
&ldo;本想騎馬的,但是帶著一些禮物,不太方便。&rdo;素玄一笑,&ldo;見尊長,總不好空手。&rdo;
淺淺綴一口酒,楚非歡蒼白的面上浮出一絲微紅,眼色在酒氣燻灼下,越發流轉明燦如水晶,容色清華驚人,&ldo;敬奉師尊,總該盡心,素幫主一向有心。&rdo;
微有些詫異的看了楚非歡一眼,秦長歌知道楚非歡一向是那種越少開口越好的主,傷病之後越發寡言,絕不會說廢話,他‐‐在試探?
&ldo;唔……楚兄誇獎,&rdo;素玄笑意坦蕩清朗,&ldo;雖說不是我師尊,但也差相彷彿,不過我覺得,那更應該算是恩主……在下每隔三年,都有幸親聆他老人家訓誨,實在是無上幸事。&rdo;
言下不勝嚮往孺慕,倒令秦長歌起了好奇之心,素玄重情重義,對於自己這個救人救一半的恩人,他尚自傾全幫之力要大舉為她報仇,而他此時這般仰慕嚮往的&ldo;恩主&rdo;,又予他何等大恩?而素玄為他,又會做到何等地步?
拈著手中酒杯,秦長歌淡淡的想,素玄明知楚非歡試探,仍坦然相告,毫不以非歡不當有此一問而介懷,確實是磊落君子,而楚非歡出言試探待他摯誠的素玄,居然也毫無愧色,非歡就是這樣,他不是卑鄙,他只是永遠以她的利益為第一,至於別人的恩惠,他記著,永不會恩將仇報,但決不會在使某些必要的小手段時心軟。
這些絕頂聰慧,隨便每一個都可以攪動風雲的奇特人物,如今再次聚集在她身邊,是劫?是緣?
沉思未已,忽見仰首喝酒的素玄突然手一頓。
楚非歡低首喝酒,明澈的眼風自杯沿亦利刃般的飛了出去。
手腕一翻,素玄微笑叱道:&ldo;出來罷!&rdo;
杯中殘酒,如銀龍般怒卷而出,轉瞬凝結成冰柱,帶著呼嘯悍厲的風聲,直向前方數丈外的糙叢擊去。
將至糙叢,那冰柱突然碎裂,化為漫天冰釘,各自一折,原來在左的突然轉向右方,原來在右忽然斜飛,還有的兩兩互撞,擊濺出更小的冰釘,滴水不漏的籠罩了整個方圓可容下四五人的一方糙叢。
秦長歌擎著酒杯贊:&ldo;好手法!&rdo;
楚非歡卻道:&ldo;素幫主當精於機關暗器。&rdo;
兩人互望一眼,顯見有志一同。
此時冰釘已入糙叢,便聽哎喲連聲,原先見冰柱平平無奇飛來而各自拿了武器做好準備的潛伏客,不想冰柱化身千萬,詭異莫測的籠罩了他們所有的去路,俱都躲避不及,連連中招。
素玄一笑,對二人道:&ldo;我去看看。&rdo;
他漫步上前。
卻有褐色身影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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