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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背光處,仰臉看著上方。
樓上,樓下,距離並不高,她知道他能看到她,她也知道身為情報局,國情局負責人的他,如果想要找到她的確切方位,簡直是易如反掌。除非她不願意讓他找到。
這個電話來的太突然了,在這種情況下看到父親,更讓白素措手不及。
她沉沉的看著他,父親亦是。她不知道,當父親仰臉看她的時候,在他的內心深處究竟有著怎樣的情感變遷。
夜色太冷,父親大衣領子豎了起來,搓著手,站在下方變換著方位,似乎想要看清楚她。
如今的父親,只是父親,沒有身為高官的盛氣凌人,有的只是驚喜不安下的徘徊和遲疑。
終於還是接通了電話。
她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的習慣,而父親可能等待太久,等的都快絕望了,所以當電話接通的時候,他忽然沉默了下來,甚至連呼吸似乎都變得愈發緩慢起來。
「素素,我是爸爸。」低沉磁性的聲音,屬於父親的聲音。
那聲「爸爸」已經滾在了舌尖,但她卻聽到喉嚨裡發出一道痛苦的哽咽聲,連忙將手機拿遠,深吸幾口氣,壓下即將奪眶而出的霧氣,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沉默片刻,父親沉聲道:「今天我也在國宴廳。」
「……」淚水就那麼不爭氣的再次湧上了眼眶。楚衍把所有高官都邀請到了現場,她知道他在的,一直都知道。
「能夠再見到你,爸爸……很高興。」她看到父親掄起手臂背對著她,似乎擦了擦眼睛。
她不說話,是因為痛苦讓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素素,爸爸想過了,一家人能夠在一起是最重要的。當年讓你和白荷發生那種事情,都是爸爸的錯。我身處國情局,掌握國家隱秘情報,得罪人是常有的事情,恐嚇信函時常收到,但我沒想到有一天會讓你和白荷遭遇這種事情,是爸爸的錯,都是……爸爸的錯。」
白素淚流滿面,搖著頭,愧疚和自責盈滿周身。
不是他的錯,不是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是她的執拗,害死了白荷。
白毅聲音沉痛,發自肺腑道:「我知道你在感情裡受了傷。孩子,回家吧!爸爸卸職局長一職,如果你覺得s國是你的傷心地,我們一家可以去國外定居,隨便哪裡都可以。爸爸不讓你受委屈……」
白素忽然蹲在地上,壓抑的哭了起來,那聲「爸爸」就那麼流溢而出,她一遍遍的叫著「爸爸」,似乎想將兩年來失去親情的空缺在一瞬間都補齊了。
而白毅呢?希望動用親情,說服白素回去,但白素怎麼甘心呢?
離開s國,去一個誰都不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是她不敢奢想的夢境。大仇未報,她怎麼甘心?
白家,她哪還有臉回去?在白荷那麼悽慘絕望的死在她面前時,她怎能裝作沒事人一樣,心安理得的承受父母的關愛和喜悅?
沉寂中,白素一字一字說道:「遠離痛苦,定居國外,這是一個夢。」至少在她沒有報仇之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美夢。
「夢境雖然虛幻,但如果我們肯創造的話,總有一天它會變成現實的。」白毅聲音有些急切。
「白荷怎麼辦?」她忽然開口問道。
白毅不說話了,或許他沒有想到白素會在這個時候忽然提起白荷,當年白荷被炸得粉身碎骨……那是白家的禁忌,不能提,也不敢提。
有些傷痛需要放在沉默裡,才能執拗的挺下去,一旦放在唇齒間,勢必傷人傷己。
死寂的沉默裡,白素眼神深幽,話語輕飄:「白荷的靈魂還在s國上空漂浮,受盡了摧殘和折磨,我時常能夠在夢裡面看到她在對我哭,她總說她很疼,可當我問她哪裡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