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第1/2 頁)
這年頭,誰又比誰更在乎誰多一點呢?
很多所謂的感興趣和喜歡,都跟空虛與無聊掛鉤。
而對這一年的張修來說,空虛還不至於鑽入他的生活。
只要試著往這個方向想,他就知道,他很快便會淡忘一個竹筍般的女孩。
零點之後,還對著電腦瀏覽各種最新的新聞,他不知疲倦,大量閱讀的目的之一,是保持自己對市場的敏感度。
背負著那些死去的日子行走,負累漸重,我不彎腰。
4
大都美術館,八一美術館,美門美術館,軍事博物館,中國美術館。
他用三天的時間逛完了北京的這些地方。
簡約t裇,休閒襯衣,九分長褲,白色板鞋,白色棒球帽。
一副耳機,一部手機,一個皮夾,偶爾拿一杯冷飲。
他的身影穿梭在大小美術館,時常定格在某些畫作面前。
安靜凝眸,安靜走開。
表情無瀾,姿態閒適。
他看起來就像個逃課跑來參觀美術館的少年。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在一遍一遍地殺死曾經那個夾著畫筆專心塗抹的男孩。
面對越是熱愛卻又不能再擁有的東西,我就越是要告訴世界我可以做到永不留戀。
一幅一幅欣賞完畢,我只是個無名過客。
想要看我心碎麼?
想要看我發瘋麼?
想踩斷我所有的肋骨?
想毀掉我全部的驕傲?
而我向著山巔,備好巨石,不斷攀爬,你猜猜我要幹什麼?
我從來不會豎中指,我擅長挑著眉說抱歉。
抱歉啊,要送你們去死了。
‐‐站在山巔投下巨石之前,我會把這句話一併送給半山腰的你們。我保證。
至於山腳下那些無辜的人們,大概就是上帝給我提出的終極拷問。
我還沒想好該對無辜之人說些什麼。
也許只有沉默,也許還會附送我的自我毀滅。
也許無濟於事,也許會在撕裂之後變得冷漠。
時日到了再說。
5
昨晚埃翁來電,他接了,兩人都可有可無地說了幾句可有可無的話,宛如走親子流程一般。
處於張修世界裡的半山腰的那些人,其中有埃翁和諾拉,他的父母親。
一個人如何稱呼另一個人,並不完全取決於雙方的血緣關係。
比如他稱呼埃翁為父親,稱呼諾拉為母親,對莎娜和魯森卻總是隻喊名字,儘管他跟他們四個人都毫無血緣關係。
四五歲的時候,威文唯一練習過的稱呼,是&l;母親&r;。
or other atь
挪威語,英語,俄語。他都準備好了,諾拉喜歡哪種語言的稱呼,他就使用哪種語言喊她。
雖然當時他還不會說俄語,但只說出一個名詞還是能做到的。
但很諷刺,這唯一一個被他刻意練習過的稱呼,後來卻是他喊得最少的稱呼。
甚至,到了現在,他跟諾拉之間連稱呼都省去了。
彼此見面都只堆砌面具,誰也撕不下誰的,但彼此都知道對方的面具之下到底有著怎樣的神情。
過完這個學期,再過完一個中國的暑假,很快就到九月了。
張修走出美術館,塞上耳機,戴上棒球帽,略垂著眼眸走路。
九月對他來說本來就是猛虎,而今年的九月更是…註定殘忍得令他想嘔吐。
因為莎娜說,今年埃翁要為諾拉辦一個整數歲的生辰宴會。跟以往不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