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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是你至親,卻得不到你隻字片語的解釋。多年來,竟連一封書信也未寄回來過,三弟可是好狠的心啊!&rdo;
跪在父親身後的墨池發現父親的身軀微微顫抖,她咬咬唇,心疼父親此時的心痛和無力。
心內卻對大伯的話不能有半個字的辯駁。
韓太醫自初夏起身子就不大爽利,因為勞心二皇子的病情,一個夏日折騰下來,竟直接病倒在榻上。
前一段時日,長安盛傳,韓太醫因醫治二皇子不利,心焦火盛,加之多年頑疾復發,眼看就要不治。
於是安亦池的父親、禮部員外郎、也是墨若璧當年在長安的摯友安沐華,便休書一封帶給了墨若璧。
墨若璧這才做出攜妻帶子全家來長安的決定。
韓老爺子身子如風中殘燭,雖見到嫡子嫡孫,卻無力多說,待墨池姐弟見過祖父,柳順娘便帶著二人先回了&l;渺然居&r;。
韓太醫揮揮手,韓若為低頭應聲&l;是&r;,也出了房門。出去後便合上門,只剩下韓太醫和墨若璧留在屋內。
墨若璧跪行幾步,到了父親榻前,恭敬的給韓太醫又磕了個頭,聲音哽咽:&ldo;父親,孩兒不孝,孩兒回來了!&rdo;
病榻上,韓太醫伸出枯瘦的右手,輕輕的拍了拍墨若璧的肩膀;
&ldo;孩子,委屈你了!你不該回來啊!&rdo;他聲音顫抖,有千種情緒在心中湧動,出口的卻只有這一句。
&ldo;父親,孩兒不孝,十五年來每每想起父親一人獨自在長安支撐,孩兒卻不能為父親分擔半分,孩兒…&rdo;
說到這兒,墨若璧掩面,十五年來,他對父親的擔憂和愧疚,在這一刻爆發到頂點。
&ldo;為父不委屈,為父所做一切,雖違背醫德,卻護住了這一大家子。只是委屈你,明明是個好孩子,卻被所有人看成不孝不義之人。&rdo;
韓太醫說話喘息之聲極重,且說一句,便要停頓片刻。
墨若璧伸手抹了把臉,幫父親調整了靠枕的位置,又幫他在幾個穴位上按壓了一番。韓太醫的神色便輕鬆了少許。
墨若璧按壓完,他神色凝重,看著韓太醫認真的問道:&ldo;父親,預言便一定準確嗎?&rdo;
韓太醫神色一驚,他抓住墨若璧的左手:&ldo;你可是發現溪兒有異常?&rdo;那聲音中帶著滿滿的緊張。
墨若璧輕輕搖頭,&ldo;未有,父親不必緊張,溪兒你也見到了,他資質平常,又天生頑劣,哪怕多坐片刻,對他而言也是折磨,那有半分族譜中所說&l;生而靈動、性穩寡言、觸類旁通&r;之像?&rdo;
韓太醫這才放下手,他長嘆一聲又叮嚀道:&ldo;三兒,你要多多留意,我韓家幾百年來的預言從未出過差錯,到你已是韓家十八代。
若有疏忽,你伯父和叔祖父、曾叔祖父,還有你,這麼多人放棄自己的姓氏隱姓埋名,可就白白犧牲了。我韓家,絕不能出此大逆不道之人,讓他帶累我韓家全族啊!&rdo;
看著榻上面如枯槁的老人,墨若璧神色悲慼,他鄭重的回覆父親:&ldo;父親,您老人家但請放心,若真是溪兒,孩兒一定帶他遠遠離開,況且,如今溪兒姓墨,本就不姓韓啊!&rdo;
韓太醫渾濁的雙眼中悲慼之色更重:&ldo;三兒,我韓家的推演之力恐是遭了天譴,如今第十九代,除了溪兒,便再無男丁,如他不是命定之人,需歸入我韓家祠堂,為我韓家添枝續脈!&rdo;
墨若璧卻回答不了,他想起女兒的異常,想起他應承女兒的話。父親的要求,他恐怕做不到完全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