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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渾然不察，還笑道：&ldo;這位兄臺，我瞧你背影有些眼熟。&rdo;

言罷，他走到謝徹身旁，二人雙目相交，面色俱是一變。

那人好似不信眼前人是謝徹，站遠了兩步，將其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最後目光落至了他雙手拿著的貨物上。

過了一會兒，謝徹先冷麵冷聲道：&ldo;看夠了沒?&rdo;

唐堂不答，片刻後，大笑出聲，差點一口氣沒喘得上來，暈了過去。

&ldo;沒……沒想到，你小子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rdo;

謝徹恨不得堵住眼前人的爛嘴巴。

他頓感悔恨萬分，若知曉到了書鋪裡，會碰見這人，他還不如就在溫思齊面前將臉丟了。

唐堂笑聲如雷，久久不息，不多時，便吸引了來者。

一個稚嫩童聲在門外響起：&ldo;娘親，爹爹在這裡。&rdo;

於是，待盛姮、三個孩子、溫思齊夫婦到了書鋪門口時，瞧見的便是這樣一番景象。

掌櫃一臉茫然，唐堂大笑不止，謝徹惱羞成，卻又無可奈何。

向來鎮定的溫思齊見了此景，面上也露出了驚色，待他瞧見謝徹親手提著的大包小包後，心頭只有一個想法。

皇帝陛下是真把阿姮寵上天了。

……

謝徹被折騰了一個下午，回宮後已是精疲力竭，心神俱乏，只覺這世上，再無什麼事是比陪女子逛街更為艱難困苦的。

他記得，曾在一本話本子上瞧見過這樣一句話&ldo;若你恨一個男子恨到了骨子裡，便讓他去陪女子逛街&rdo;，謝徹那時讀著還不解其間意，如今細細回想，才明白何為&ldo;太年輕&rdo;三個字。

年輕時不懂的道理，到了老來，老天爺總會想法子一一教給你。

因著今日真累著了，上了龍床，本就話少的謝徹更是無話，盛姮在旁，雙目睜了又閉，閉了又睜，過了良久，側過身，望著閉目的謝徹，小聲問道：&ldo;陛下是不是覺臣妾近來任性極了。&rdo;

盛姮脾氣暴起來雖不認人，但到底不是真瘋，對自個的所作所為還是清楚的。

謝徹一時答不上。

不知該說真話，還是該說假話。

盛姮道：&ldo;陛下不說，臣妾也知道，陛下定是那般想的。臣妾明知不該發脾氣，但不知怎的，心頭就是一股無名怒火。陛下越是忍讓臣妾，臣妾心頭的火便越大，越想放肆，瞧瞧陛下能忍臣妾到幾時。&rdo;

謝徹確然有些無法理解病狐狸心頭的古怪想法，也不好告訴她這是病得治，便只能睜開雙目，側過身子，將其攬入懷裡，低聲道：&ldo;傻阿姮，你莫要多想。程道正那日同朕說了，女子有身孕時，脾氣本就比往日大，性子也比常日裡古怪，此事不怨你。&rdo;

盛姮極是不信，總覺這是謝徹哄她的胡話。

&ldo;當真?&rdo;

謝徹笑道：&ldo;你都懷第四個了，脾氣大不大，還用得著朕告訴你?&rdo;

盛姮這才釋懷，便又作惱，輕敲了一下謝徹的胸膛。

謝徹趁機拿住送上門來的玉手，又是一番輕輕撫弄。

暖意入心，盛姮舒坦極了，美目半睜半閉，喃喃道：&ldo;阿澈哥哥為何對姮兒這般好?&rdo;

謝徹淡笑道：&ldo;你懷胎十月，受苦受難，若到了這時，我還不包容你、體諒你，還算什麼夫君?&rdo;

狐狸一聽這話，樂進了心裡，莫論這話是真是假，她聽著都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