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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邊疊放著幾件衣物，從裡衣到外衫，一應俱全。

她微頜首，手捂著被子擋在胸前：&ldo;好，我知道了。&rdo;

小太監低頭垂眸，退到屏風後，繼而細語道：&ldo;樣式是從京都布莊定製的，督主喜歡月白色，他便為竹漪姑娘選了這個顏色。&rdo;

蘇芷聽了，唇角勾起，原來這衣服是季涼羽安排的，他對自己還挺有心的，她微微一笑，心尖有絲期待，拿起一旁的衣服，一件一件開始穿戴。

月白色的雲煙衫逶迤拖地，突顯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素手一揮，那繡著金黃月亮暗紋的寬大流仙衣袖，順著指尖旋轉揚起，宛如一朵蓮花，陡然開放。

蘇芷正在鏡前自賞，冷不防房門推開，季涼羽從屏風後走過來。小太監略微一欠身，退了出去。

窗外的陽光透過花枝，斑駁地落在他的臉上，她側眸，一下子就看到他那一張俊美絕倫的臉，與花相映，有種不真實的美感。

他簡短打量她，眼中有驚艷，漂亮的薄唇輕啟：&ldo;這衣服，很配你。&rdo;

&ldo;謝謝，我很喜歡。&rdo;

得到心上人的讚美，不由臉紅一笑，她坐在銅鏡前，開始梳妝。

&ldo;應該的。&rdo;他只是勾唇笑了下。

房間內安靜下來，甚至聽得見鳥鳴，彼此微微的氣息聲，甜蜜的氛圍縈繞著，純粹得幾乎令人著迷，她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很長。

卻不知，實際，都只是鏡花水月一場。

於她，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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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一道男音在房外響起：&ldo;督主。&rdo;

聞聲，季涼羽挑眉，幾步繞出屏風，長身站立，淡淡道了一句：&ldo;進來。&rdo;

房門推開。

一個健碩的身影來到季涼羽的面前，他恭敬行禮，道：&ldo;稟督主，太后在錦衣衛處，私養的那些死士，一共十九人，已經全部解決掉了。&rdo;

透過那人的聲音，屏風後梳妝的蘇芷猜測出其身份‐‐他是蔣涑，乃東廠的掌刑百戶，是督主左膀右臂一樣的存在，也是東廠頂尖的高手。

按規矩，東廠由一個提督負責，由宦官擔任，主持東廠的太監被稱為督主，督主的底下設掌刑千戶一名，理刑百戶一名，這兩個人都是從高手中選拔過來的。蔣涑，是掌刑千戶，而已經化為骨湯的疾風，曾擔任理刑百戶一職。

聽到這個訊息後，季涼羽先是笑了笑，好似這一切的順利，盡在意料之中。

&ldo;很好，蔣涑，你果然從來不會讓我失望。&rdo;

&ldo;為督主效力，萬死不辭。&rdo;

&ldo;如此最好，千萬不要像疾風那樣‐‐他的下場，你也是知道的。&rdo;

這話用輕緩的語調說出來，只讓人覺得森冷詭異。季涼羽總喜歡反覆提醒身邊的人忠心不二，這是一種警示，一種威脅，也像是一種執念。

他的壓迫感太濃重，蔣涑頭垂得更低：&ldo;屬下從未有二心，督主明鑑。&rdo;

他轉身，悠然搖了搖閉合的摺扇，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朝其揮了揮衣袖，示意退下。

另一邊。

屏風外傳來的話，引起了蘇芷的注意，她峨眉微蹙，垂眸有些憂慮。

東廠代表皇上，錦衣衛代表太后，兩方勢利一直暗自較勁。這兩方，一邊是愛人季涼羽，一邊是兄長林穆清，任何一方受挫都不是她想看的。可是，卻又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她蹙眉怔忪間，季涼羽已緩步來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