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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練有些驚訝，張了張嘴道：&ldo;陛下……&rdo;

&ldo;嗯?&rdo;呂后似乎笑了，&ldo;也不要覺得奇怪，朕想知道什麼，總是能知道的。現在告訴朕，你還對劉章有意嗎?&rdo;

阿練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問，只是腦海中下意識地就想起了她前腳被封為翁主，後腳就與劉章斷絕了往來的事，再一看呂后的神情，她似乎是有意為之，於是搖搖頭，道：&ldo;沒有，臣女已經很少會見到朱虛侯了，私下裡也沒有跟他說過話。&rdo;

呂后道：&ldo;這樣是對的，別看底下人把劉章捧得跟什麼似的，可在朕看來，他配不上你。&rdo;

聽呂后這麼說，阿練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有些不贊同地道：&ldo;臣女出身鄉野，資質鄙陋，朱虛侯乃高祖之孫，是臣女高攀不上才對。&rdo;

呂后呵笑一聲，眼睛裡都是鄙夷，輕聲道：&ldo;不過一外婦子爾!&rdo;

滿滿的不屑神色從那張積威甚重的臉龐上流露出來，令人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反駁。

審食其聽她們將話題從王陵轉到劉章，心中想的卻是另一樁事。雖然不知太后究竟打算如何處置，但如今呂氏勢大，朝中的功勳舊臣必定不會袖手旁觀，最起碼不會坐視王陵出事。譬如那宣平侯，看似不問世事，私底下的動作卻也不少，只因素來低調，又有大長公主在前頭，故而並未引起旁人注意。

上次劉章在酒宴上殺了呂氏一人，太后有意懲治，也是武信侯霍笙請他出面，這才讓太后放過了此事。原先以為劉章是霍侯未來妹婿，他才肯這樣幫他，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而且太后好像也有要出手幹預樂昌翁主的婚事的意思。

果然，審食其又聽見太后向樂昌翁主問道：&ldo;你覺得七郎如何?&rdo;

聞言，阿練幾乎在一瞬間就想起了那日宴後霍笙問她的話‐‐你跟沛侯，有沒有什麼交集?

又聯絡到那天呂后讓呂徹去叫她，雖然不敢肯定呂后的目的為何，但她這話，應該不是隨便問問。阿練的心裡有些發慌，勉強穩住了，向呂后道：&ldo;臣女與沛侯無甚往來，並不熟悉，不好隨意評判。&rdo;

呂徹十七歲從軍，戍邊五年，刀山血海里立下的戰功，這才讓太后注意到他，封為列侯，又將他特意從代邊召到京城，授以九卿之位，顯然是將他當做了呂氏的掌門人來培養的。若是將這樂昌翁主許給沛侯，倒也算得上是榮寵殊異了。

想到此處，審食其又看一眼阿練，見這小翁主坐在太后身側，微微垂下了長睫，充滿靈氣的一張小臉在燭光下泛著獨屬於青春的光澤，整個人卻是端莊的，有一種純潔的美。這樣的小姑娘，很難讓人不去喜歡。一時間也有些理解了太后對於她的態度。

聽見阿練的話，呂后又道：&ldo;若是讓你嫁給他，你覺得怎樣?&rdo;

阿練心裡頭又是一驚，臉已經白了，抬起眼來，直直地看向她：&ldo;陛下容稟，臣女是蒙陛下抬愛才有機會入得未央宮中，故而一心只願陪伴陛下身側，報答陛下恩情。且……臣女年少，無意考慮男女之事。&rdo;說著，大拜於地。

呂后看著她，卻突然笑了，伸手扶她起來：&ldo;好了，看把你緊張的。既然你說不考慮，那朕就不提了。&rdo;又上下打量她一眼，目光帶著審視地道，&ldo;確實還太小了些，等你及笄再說吧。&rdo;

阿練不清楚她是已經有了決斷，還是興之所至隨口一提，但既然擋過去這一時，心裡也就鬆了一口氣。

見無事，便起身行禮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