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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屋外將剛聽來的事兒順了幾遍，默默將該避開的都擇了出去，暗暗在心中給自己鼓了鼓勁兒，這才鬆了手，讓小丫鬟出聲。

不一會兒，便聽到裡頭傳來方嬤嬤的聲音，柳兒不敢怠慢，低眉順眼地進了屋裡。

林氏屋裡擺了冰盆，絲絲冒著涼氣，十分清爽。靠著的湘妃榻上點了凝珠香，氣味清甜，聞著就讓人舒心。可林氏仍舊緊皺眉頭，原本就普通的長相因著連日來的鬱結於心更顯蒼老，面板黯淡無光。

柳兒剛一進門，林氏登時坐了起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柳兒心裡一跳，不敢太往前，俯身行禮。林氏一臉焦急：&ldo;都什麼時候了，淨顧著這些不著三四的東西，你倒是趕緊說啊！&rdo;一旁捏著緙絲帕子坐著的大奶奶寧氏暗地裡看了柳兒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得到授意的柳兒忙將心裡過了無數遍的話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ldo;將軍府那邊的人，嘴都緊得很，奴婢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花銀子買通了外院的一個婆子略得到些信兒。&rdo;一旦開了頭，後面的就順暢多了。&ldo;前一段時日，二奶奶身邊的人換了幾個，往常時時在身側的碧夏沒了蹤影。府裡送過去的那幾個人，除了還在外院閒著的兩個小廝，其餘的全不見蹤影，半點兒信也無。&rdo;

沒待說完，林氏便急著追問：&ldo;事兒呢？事成了沒？&rdo;柳兒瞧著她眼中的恨意都要射穿自己了，忙答道：&ldo;那婆子不能進內院，打聽不出什麼來。&rdo;林氏登時就要大怒，柳兒急急道：&ldo;奴婢又想法子找了常去將軍府送花木的媳婦，聽她說二奶奶連著有近一個月鬱鬱寡歡，二爺急得找了無數人進府相陪呢。&rdo;

林氏聞言臉色堪堪好看了些，眉頭輕微舒展開，重靠在軟墊上，背面生了斑點的手緊緊抓著桌角，恨道：&ldo;急成這樣，即便沒成，也肯定著了道了。常哥兒媳婦說了，那東西只要沾上一星半點，便再也別想有孩子了！&rdo;

大奶奶眼珠轉了轉，沒接話茬。方嬤嬤倒了杯溫水給林氏，邊給她打扇邊寬慰：&ldo;太太這一局，環環相扣，兩下子使力，不怕她不上套。&rdo;林氏潤潤口，面上終於有了絲笑意：&ldo;還是嬤嬤疼我，常哥兒媳婦孝順。&rdo;說著，她瞥了坐著不說話的寧氏一眼。

寧氏知曉婆婆的性子，怕她將話題茬到自己這裡來，笑著道：&ldo;柳兒姑娘辛辛苦苦跑了一趟，瞧這滿臉的汗，皮都曬紅了，母親可得好好賞一賞她。&rdo;林氏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柳兒，見她果然雙頰通紅，髮鬢都濕了，顯然剛才來得急，沒打傘遮擋。手底下的人，自然不能太苛待：&ldo;去找楊桃，讓她在我匣子裡挑個金釵給你。&rdo;

柳兒一臉感激，慢慢退出了屋。

寧氏剛要起身告辭，不妨林氏又將矛頭對準了自己：&ldo;平日裡別只將男人拽在手心裡，也得多為他想想。這回我為你們徹底斷了那白眼狼的後路，以後整個侯府都是遜哥兒的，你進府也好幾年了，只得了綺姐兒這一個，往後多為遜哥兒挑幾個好的，多子多孫才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該有的樣子。&rdo;

寧氏臉上一僵，但又不敢當著婆婆的面兒甩臉子，點點頭不再多說，起身往自己院裡走去。半路上，先前退出來的柳兒瞅了無人的空檔，在花園中攔了寧氏，兩人避著人低低說了幾句，便分開了。

幾日後的一大清早，樊克之帶著人，綁了小紅幾個，浩浩蕩蕩去了侯府。夏日裡也只有清早街面上人多些，等樊克之進了侯府，永寧侯府二房不忿樊克之世子之位，暗害其妻子，還試圖找人截殺樊克之的事兒便傳開了。

永寧侯府的瑞福堂，一大早，樊老太太的左眼就一直在跳，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