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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校長望著鄭源的神情嚴肅而正經。

&ldo;祁天為什麼會打人？是因為憤怒。他為什麼會憤怒？是單純因為看到女同學被人欺負嗎？不，他是因為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假惡醜而憤怒。&rdo;

&ldo;十八歲是成人的標誌，小崽子們站在一道門檻前，面前的大門上寫著成人的世界。可我們給他們準備了一個什麼樣的世界？這個世界美好嗎？是有希望的嗎？&rdo;

&ldo;如果一個孩子在即將成年之際，從門縫中窺看到的，是一個爾虞我詐、道德敗壞、人性的陰暗表露無遺的世界，這個孩子怎麼可能會對自己以及社會的未來有信心？&rdo;

&ldo;打人固然不對，我不認同祁天的這種做法，但我理解他的憤怒，並且認為，他在這種憤怒驅使下所產生的衝動行為，我們可以給予一定程度的寬容。&rdo;

鄭源怔怔地聽著。恍惚間，眼前這個已步入老年的王校長和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語文老師的面容重疊在一起。

‐‐這個他向來十分尊敬的師長，果然一點都沒變。

初晴對兩位校長之間的對談一無所知，她回到班裡的時候，早讀已經開始了。

她的同桌卻還沒來。

初晴以為祁大少只是習慣性遲到，過一會兒就會來，沒想到直到下午，祁天都沒出現。

窗外陽光燦爛，教學樓外的老樹上吊著串串禾雀花，翠白的花瓣被春陽染得金黃，卷攏的形狀很像一隻只聚在一起的禾雀。

初晴一手支頭，另一隻手熟練地轉著一支原子筆，心不在焉地聽老師講課。

課室內迴蕩著的老師的聲音於一瞬間顯得無比遙遠。

他出事了嗎？

不然怎麼會發資訊不回，打電話也不接？

要不要去找他呢？

她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放心不下，放學後背起書包，去立志街尾的那間小餐館找大熊。

大熊剛從學校回到家，正準備換衣服出門。

&ldo;你找老大？他今天一整天都在會所。&rdo;

初晴問：&ldo;他為什麼不來學校上課？&rdo;

大熊嘿嘿笑：&ldo;這有什麼，我們都這樣，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rdo;

在學習態度上，學霸和學渣之間的鴻溝可以用天塹來形容。

初晴有些不滿，又覺得沒法子跟他說，突然想起一件事：&ldo;祁天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對你的要求是下次測驗必須考六十分以上？&rdo;

大熊：？？？！！！

六十分以上？

憑什麼啊？

天哥對我都沒這麼嚴好吧？

這時大熊那十分有限的腦細胞突然活躍了一下‐‐也許這是小姐姐對天哥（和他的小夥伴）的考驗，可不能在她面前敗老大的好感。

於是他吭哧吭哧地表示，說是說過的，但這事難度太大，一時間做不來。

初晴板起一張臉：&ldo;做不到也得做！難道你忍心讓你奶奶失望？&rdo;

直到到達會所，大熊都苦著一張大臉。

已是下班時間，&ldo;菲尼斯&rdo;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

初晴看了一下，會所的教練身材都相當不錯，其中有幾個是白人，普通話居然說得蠻溜的，薪水估計不低。

會所是複式的，大廈頂層有足夠的挑高度，會所就被做成了三層。

大熊領著初晴上了最頂的那一層。

&ldo;老大，老大。&rdo;大熊走到其中一間房面前，大聲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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