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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吃著,多少養出一副強健的體魄,所以此番大難不死,靠的不止是運氣。
&ldo;還有一事,御醫說你中了劇毒,是在哪裡沾上的?&rdo;商從謹一路上都寸步不離葉央,實在不記得她在什麼地方被人偷襲了。
葉央下意識想起肩膀上螞蟻咬噬的輕微觸感,又想起那個鬼魅一樣的男人,絕對是他發出的毒針!只是……
&ldo;我殺查爾汗用的是暗器,自然也有人能用暗器偷襲我。&rdo;她含糊地把這個話題搪塞過去。
不是存心欺瞞商從謹,而是不知該怎麼解釋。
雨夜裡那個紅衣男人,和她師父穿戴太相似了,儘管天色很暗衣飾上的許多細節都沒看清楚,葉央仍然感到心驚。起初她不認得那一襲紅衣,現在隱約覺得那不光是件衣服,還代表了某種身份。師父和庫支人是什麼關係?他又為什麼會知道庫支攻城的時間?
還有一些很久遠的細節,那時葉央目睹定城慘狀,大受刺激神志不清,師父又是怎麼帶著她透過庫支大軍的種種關卡,來到晉江城郊定居的?
一切只有再見到師父才能問清楚,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
葉二郎購置的院落在內城邊緣,高牆小院,普普通通的農戶居所,角落裡擺著一口大水缸,還有一擔沒燒過的柴火,用作日常生活足夠。馬車停在了院子門口,兩個粗壯的婆子一左一右,半扶半扛著葉央,撞開虛掩著的木門挪了進去,小心地把她放在正屋靠牆的床上。
這房子破舊得有幾分當年她住過的模樣,新做的枕頭乾淨床褥鬆軟,葉央很滿意地躺下。餘毒未清,她一站起來就頭暈,半躺著還行。
刺史府的丫鬟們又把屋子裡外收拾了一遍,泡好茶水放在正屋裡被擦得鋥亮的桌子上。商從謹這才進來,氣度風雅華貴,少了幾分焦慮。身後的聶侍衛拎著個食盒,似乎早有準備,一樣樣地把裡面的東西擺出來。
&ldo;兩碗藥,一碗現在吃,一碗飯後吃。&rdo;商從謹指了一下桌上的幾個碗碟,&ldo;御醫說你現在不適合吃重油鹽的東西,乾脆喝完雞湯罷。&rdo;
&ldo;御醫還說我毒傷難治活不了多久呢。&rdo;葉央調侃一句,單手接過聶侍衛端來的藥碗,把黑乎乎的湯藥一飲而盡。話雖這麼說,她其實也沒什麼吃雞腿的胃口,還是雞湯煮爛的細麵條熨帖。
其實說服聶侍衛讓他放自己去支援商從謹的路上,葉央腿上的傷口已經崩裂,在泥漿滾了一番,早就感染髮炎,還引得發起了低燒。
好在人醒過來就沒事,葉央慢慢低頭吃著湯麵,胃裡發堵但很堅定地一口口塞進去,心頭暢快。
&ldo;庫支此番進入雁冢關內的軍隊大半被俘或戰死,剩餘三千多人往北方逃了,據說庫支的大天師也在其中,只是據說,因為庫支死屍和俘虜中沒有發現他。&rdo;商從謹喝了些茶,捏著缺了一個口的青花碗,茶具寒酸但因為用的人身份不一般,看著也像官窯出來的名品。
葉央眉頭一皺,還是沒有確切證據能表明大天師就是對自己下毒的人,遺憾道:&ldo;那真是太可惜了……等等,逃了?你們沒有追擊?&rdo;
&ldo;北邊是晉江。&rdo;商從謹提醒一句。並不是制敵不利,晉江和雁冢關口一樣,都是天險間的薄弱處,晉江發源於此,一路向西往雁回長廊流走,還有一截兩丈餘高的落差形成小瀑布。
庫支殘兵且戰且逃,最後紛紛從瀑布那裡跳下晉江遊走,大祁士兵想追擊,可往前就是雁回長廊六城,深入敵營恐怕會把自己折進去。
&ldo;沒追上就沒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