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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略抬手,即有小廝躬身雙手恭謹呈上得先前的湯藥單子。
他凝目掃掠得一遍,見裡頭有連翹,忍冬等甘寒之物,雖說確實能清熱,到底苦澀,孩兒才幾個月大,只怕受不得。
沉吟得一下,到底是將這些個御醫揮退,他大步繞過屏風即往內室裡頭去。
牆角矮几上點著幾盞晝亮的稜角小宮燈,光亮將帳簾紗幔都染上了清冷。
烏髮垂肩、一身白衣衫的小女人緊抱著孩子靠坐在床邊,往日一雙水靈的眸眼裡全是茫亂與慌懼之意。
見他進來,她摟緊懷裡襁褓嗖地站起,惶聲懇求,&ldo;你救救孩子好不好?
她話未說完,眼眶已濕,&ldo;……你救救我孩兒,虞念凰就算能給你生,但這個孩子身上也流著你嫡親的血脈啊,你救他好不好?&rdo;
似乎一切都回至了原點。
一年多前,她哀聲懇求虞念凰讓他來見她。
當時唯一念頭就是即使她與他感情是假的,可孩子切切實實是他的血脈,讓他出手施救。
虞念凰卻是譏嘲與不屑。
她扯開衣衫讓她看二人恩愛過的痕跡,說她一個替代品的孩子算得了什麼,她懷上的才是蕭珩與念念真正的子嗣。
那種心如刀絞的感覺又回至了此時此刻。
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兒如今發高熱昏睡不醒,御醫們通通束手無策,除了求蕭珩,她還能尋誰?
至少今日在金弈殿那裡,他對她和孩子似乎也還算是有照顧之心的。
她可以強硬冷漠到底,不承他任何情,可在孩子的生死麵前,就算讓她下跪,或者讓她以命相換,她也甘願。
蕭珩見她這般紅著眼眶小心翼翼的懇求,心都要碎了。
大手驀地抬起將母子二人攏入懷裡,低頭廝磨親著她髮鬢,聲音帶著哽意,&ldo;念念,你怎麼就這麼傻,怎麼就半點都不信你夫君?&rdo;
&ldo;我答應你,回宮就第一時間見我的念念,你怎麼就不信?&rdo;
南虞被他這句話說懵了,尚未反應過來,蕭珩卻狠狠親吻得她額門一下,即從她手裡放柔動作將孩子輕輕接過去。
&ldo;待我先看好咱們孩兒再與你仔細解釋。&rdo;
襁褓裡的嬰孩高熱得小臉通紅,長長的睫毛下投落一抹陰影,筆挺的小瓊鼻子與他的有幾分相像,小嘴微抿,小拳頭緊緊握著,似是在抵抗著身上病痛。
蕭珩看著心頭擰緊,既憐且疼,以額輕貼得一下他小臉,回身將他安放於床上,這才執起他小拳頭,探上腕間脈博凝神切診。
後半夜重新開出藥方子,他親自煎藥來喂,這回再也沒吐。
待到四、五更天之時,孩子身上的高熱漸漸褪去,南虞心神一放鬆,倦意襲來,倒在孩子身旁便昏沉睡了過去。
蕭珩靠坐在床頭看著甜睡的母子二人,手有一下無一下輕撫著小女人的青絲烏髮,心裡幸福而滿足得想要喟嘆。
整整一年有餘,沒有了她,他整個人就餘一具空殼,過得如行屍走肉一般無二。
雖然也是在打理著這個天下,可他卻是瘋魔了一樣在搜尋她。
想著若是尋不到,若是她遭遇了不測,那待這個天下治理穩當,安排好後事,他便自裁落黃泉路去尋。
現今,她卻就安寢在他身邊。
她還給他生了個孩兒,那是他與她恩愛而得來的,是他與她之間的血脈相連。
他只覺得自己心口處此刻被填得滿滿當當的。
……
南虞這一覺睡至第二天晌午才緩緩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