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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摩羅動作一頓,旋而,站直了身,低頭望定她。
&ldo;大約等你病好了罷。&rdo;他說。
她笑了,這一笑倒是全無機心,光華燦爛得晃亂他的眼,&ldo;閻摩羅,你明知道我沒病。&rdo;
閻摩羅嘆了口氣,她的笑聲便戛然而止。
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突兀的裂痕。
&ldo;閻摩羅,&rdo;她低聲道,&ldo;我知道他對你用了刑。&rdo;
閻摩羅面容僵住,手足剎那冰涼。
蘇寂的聲音愈加低了下去,&ldo;我大約能猜到他對你用了何刑……你的聲音越來越尖,你走路的姿勢……&rdo;
閻摩羅已經摔門而出。
她咬住下唇,眸光黯淡。
是誰說江湖兒女策馬紅塵快意恩仇?
其實她在茫茫江湖之上所能感受到的,卻只有無窮盡的妥協與忍耐而已。
如此而已。
長秋苑中,疏影橫斜,臨水黃昏,微雪沾塵。
那輪椅上的碧衣人影便伏在小亭闌幹之旁,靜靜望著冰封的池水,水底隱隱還有波光流動。
&ldo;公子。&rdo;閻摩羅頓了頓,聲音愈加放得謙卑,&ldo;小蘇的病已大好了。&rdo;
柳拂衣懶懶地回過頭來,細長眉眼微微眯起,那優雅精緻的神態像極了蘇寂‐‐不,應該說蘇寂像他。
他過去竟沒發現,小蘇和公子這麼像。
柳拂衣眸光瀲灩,在閻摩羅身上轉過一圈,最後卻著意落在了一個尷尬的地方。
閻摩羅清咳兩聲。
柳拂衣微微一笑,移開目光,&ldo;如此,我便去看看她。&rdo;
琉璃盞晶瑩澄透,盛了幾片葡萄柚,微紅的果肉如少女淡緋色的臉頰,直是秀色可餐。柳拂衣修長的手指輕輕拈起一瓣,對蘇寂微笑道:&ldo;張嘴。&rdo;
蘇寂記得閻摩羅的囑咐,乖乖地張了嘴。
柚子落入她口中,她輕輕咀嚼,有些苦澀,但她不敢說。
柳拂衣笑意愈深,伸手輕輕碰了碰她冰涼的臉,柔聲道:&ldo;小蘇啊小蘇,我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將你盼回來。&rdo;
蘇寂很想冷笑,卻不能。
她要出去,雖然她明明不知道為什麼要出去。
柳拂衣輕輕地道:&ldo;說來也是機緣,若不是閻摩羅發現得及時,你恐怕已經被《既明譜》害得走火入魔而死了。&rdo;
《既明譜》。
他終於把這三個字攤在檯面上來與她談判了。
既是談判,必有條件,既有條件,必有可能。
心中有了希望,蘇寂終於說話了。
&ldo;你怎麼知道?&rdo;
柳拂衣的笑容溫柔如春月,在這寒冷雪天中緩緩生發出令人眷戀的暖意。&ldo;你為何從來不問我,《既明譜》到底是何物?&rdo;
蘇寂沉默地看著他。
他的表情,就像一隻黑豹面對獵物的表情。他不僅要贏,他還要贏得優雅,贏得萬無一失。
他一向都能贏。
他將手探入她懷中,輕輕覆著她的手貼在她懷抱的手爐上,&ldo;小蘇,《既明譜》其實是你父母的遺物,早晚都要歸你的。&rdo;
蘇寂的震驚,並不是因為他這句話。
而是因為他這句話所激起的她的聯想。
她想到了神仙谷的地牢。
如果《既明譜》是她父母的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