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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恍惚,半晌未答話,宋宜也不出聲,靜靜地看著他。
許久,他終於伸手,將她頰邊那滴水珠緩緩擦淨了。他動作溫柔,濕透的袖角劃過宋宜下頜,卻傳遞了幾分暖意。
但他未及出聲,身後陡然傳來靖安侯的聲音:&ldo;娘娘這玉墜子好好地怎說丟就丟了?陛下賜下來的東西,馬虎不得,趕緊找找。&rdo;
沈度欲要避讓,那頭卻已經瞧見了這邊有人,喝了聲:&ldo;誰在此處?&rdo;
第30章
沈度神色一凜,幾乎是想也沒想,將宋宜重新抱了起來,朝著來人反方向奔了去。
靖安侯冷冷盯了這背影一眼,命貴妃近衛立刻追了上去。
貴妃在聖上面前素來是不爭不搶的性子,聖上喜歡的,也就是她沒有野心這一點。他這妹子多年榮寵不衰,他那外甥這才子憑母貴,跟著得了點榮寵。
她方才雖沒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但到底同她在人前的模樣差上許多,若這話被有心人聽了去,只怕早晚是個禍害,他斷不能容他這入宮多年還能與他一條心的妹子失了聖心。是以不管方才那兩人到底聽沒聽到他們方才所言,也不管那兩人是何身份,他今日掘地三尺,也必得將這倆人揪出來。
林中幽暗,後有追兵,宋宜卻得了閒,不慌不忙地看這近在咫尺的這人。她目光中有幾分貪戀,也許這就是最後一次,她能如此近地再看他一眼。
興許,下次再見,已是她為新婦,他來拜賀的場景。
她鼻尖忽地有些酸了,卻不肯讓自己在他面前如此軟弱。她屏了心神,細細去看這人,這人額上染了些水珠,也不知是方才太液池的池水,還是慌忙間流下的汗珠,她往後望了一眼身後急追不捨的人,又轉頭看向他,心下有了決斷,狠了心開口:&ldo;沈度,放我下來。&rdo;
沈度手微微緊了些,卻未出聲,只是加快了腳步。
訓練有素的近衛同內侍自然不同,宋宜再望一眼,身後之人顯然已經離他們近了許多,她正色,神態復又冷冷清清,語氣嚴肅得緊:&ldo;沈度,放我下來,你一人走罷。便是御前失儀,也好過被人撞見同你糾纏在一起,壞了清譽。&rdo;
沈度微微一愣,手指微微鬆了些,幾乎是要將她就地放下了,卻不料他忽地手又緊了些,將她重新箍緊。
到岔路口,他並不熟悉宮中境況,隨意往左一轉,卻不料道中正站著一人,這人出現得猝不及防,令兩人都措手不及。
宋宜錯愕,望向佩刀的周謹,北衙輪值,今夜周謹在宮中當差並不稀奇。只是,她沒料到,她一時興起,倒最後反將沈度送到了北衙眼前。那夜沈度所作所為,劉昶和司禮監自都是容不下他的,北衙如今尋著他的錯處,自然不會有好下場給他。
她心內一慌,非要下來,沈度卻並不放手,他望向周謹,抱著宋宜的手反倒緊了些。宋宜姿勢尷尬,倒也不好在生人面前掙扎,只得由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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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兩步,三步。
他在心裡默數完身後近衛的三聲腳步聲,正要開口,周謹卻先一步出了聲:&ldo;往前三十步,右轉,有道小門,入元後舊殿。&rdo;
他話說得簡短之至,說完就往左側退開一步,將本就不寬敞的道路留給他倆。身後聲音已近在耳邊,沈度來不及細想其中是否有詐,順從地抱著宋宜從這道不起眼的廢棄小門入了這舊殿。
周謹候在路邊,等靖安侯追上來,先一步迎上去,恭謹問道:&ldo;侯爺怎在此處?&rdo;
他又看了一眼他身後近衛,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問:&ldo;可是娘娘有什麼需要北衙效勞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