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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是的腰背漸漸酸脹,雙膝疼痛,腿部卻已經麻木。沒有人說話,她便動也不敢動。
終於,皇帝再次開口,伴著手指輕摩挲紙張的聲音,「這些文章的批語,是你寫的?」
卿如是遲疑了一瞬,故作狐疑,「不知陛下說的是什麼文章?臣女確實有為書籍批註的習慣。」
她若直接否認,便意味著知道皇帝說的是那些國學府考生的文章。皇帝此舉,又在詐她。幸而她並不上當。
皇帝便不再說,沉色逼視著她。
月世德咄咄相逼,「陛下,她分明是故作不知。這些文章都是她審批好後親自交到草民手中,草民院子裡的侍衛小廝皆可作證。」
卿如是方作恍然大悟之色,「原來月長老又想拿臆想之事胡謅。」
皇帝不說方才試探筆墨的結果,她只能孤注一擲,索性挑破,反來試探陛下的態度。
「陛下,那日長老拿著臣女一位友人的筆跡信誓旦旦地誣衊臣女,竟說臣女實乃秦卿轉世,語句間對映臣女是被妖狐奪舍,鬼神附身。此等怪力亂神之說,竟是從一族長老口中吐出,臣女氣極,便與他爭了幾句口舌,沒成想長老仍是固執己見,如今竟還在陛下的面前搬弄是非……」
「臣女自幼在父母身邊長大,若有怪異之處,家父家母及隨侍僕婢自會奇怪,又如何會相安無事至今?陛下明鑑,臣女實在冤枉。」一頓,卿如是五體叩拜伏地,「請陛下為臣女做主!」
她言之鑿鑿,語調懇切,教月世德在一旁握緊了拳。
皇帝卻注意到了她語句中看似輕描淡寫提過的「友人」二字,「你說,這是你的某位友人寫的?」
果然注意到了這兩字。總算將局勢掰回了自己預想中的那般,卿如是暗自舒了口氣。
隨即振振有詞道,「那日長老與臣女爭論時將文章交予臣女看過一遍,臣女依稀可以確定,這的確是友人的字跡。但究竟是不是他寫的,恐怕還要問到月長老。畢竟,臣女認為,這世上模仿秦卿字跡之人不勝其數,或許這是月長老為了誣衊臣女,早託人仿照秦卿的字跡寫出來的東西。」
撒謊眼都不眨,月世德心中愈發篤定她就是秦卿。但若是陛下不信,那一切就完了。
幾乎是卿如是話落的瞬間,月世德緊跟著她的話道,「卿姑娘空口白牙一句『友人』便想要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卻不說出那友人究竟是誰?又在何處?」他哼聲冷剜她一眼,又朝皇帝俯身,「陛下!草民絕不敢欺騙陛下!草民所言句句屬實!證據確鑿,方才她寫出的簪花小楷不也正與女帝手札中的字跡相同嗎陛下?!」
聽及此,卿如是再次舒了一口氣。女帝手札中的字跡果然是簪花小楷。月世德認定她方才寫的是小楷,如何能知道她寫的其實是草書呢。
但她不敢鬆懈,唯恐皇帝生疑。且她心中也有些不明白,為何女帝的手札裡面,會有她的字跡?若說是月世德尋人嫁禍,又怎會蠢笨到在百年之物上留下字跡?宮中有專人鑑定新舊字痕。這法子太容易被拆穿。
那麼,女帝手札上的字跡,很有可能真的是她的字。或者……如倚寒一般,百年之前也有人的字像極了她的字。
那不就是用她的字修復遺作的月一鳴嗎?難道這本女帝手札其實是月一鳴翻閱過的?那又怎麼會出現在此處?卿如是想不通,隱約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腦子裡迅速滑過,太快,沒能抓得住。
月世德和她的話,皇帝雙雙不予置評,兀自琢磨著兩人的神態,道,「人,找來。」
簡短三字,字字鏗鏘。
卿如是明白他的意思,微一蹙眉,她有些為難,「那位友人,乃是臣女於採滄畔結識的筆友。臣女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是……臣女與他往來通訊皆由一隻信鴿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