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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兩刻鐘,月隴西出來了,唇畔還拈著淡笑,「走罷,明日要開始審批文章了。早點回去休息。」
「你……你怎麼跟我爹說的?他沒怪我跟你住一個院子啊?其實我也覺得不太妥……」卿如是喃喃著,「不過屋子都準備好了,也沒什麼可挑剔的,而且,離得近些方便你使喚我。以前我練鞭子,不還是跟一些粗爺們住一個院子的麼。」
月隴西看向她,別有深意地道。「那時候你還未及笄,不必太講究這些,如今你已及笄,往後就只得和夫君住一個院子。」
卿如是點點頭,「也對。」
「???」月隴西低頭輕笑,「嗯,也對。」
兩人回到院子,斟隱還在練劍,遠遠瞧見他們走過來,上前施禮,對月隴西道,「世子,熱水燒好了,你吩咐的東西拿來了,放在桌上的。」
月隴西點頭,示意他回去休息罷。
進屋後,卿如是直奔內室,月隴西拿起桌上的東西,喊住她,「這是活血化瘀的膏藥,你在脖子上抹一些,明早就不酸了。」稍一頓,他又勾著笑,「抹不到我幫你抹。」
卿如是直接忽視他後面那句,伸手拿過膏藥,「多謝。」
「謝我的話,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他說著,轉身在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一根纖細的紅繩,「我晚上睡著了會做噩夢、發熱汗,如果知道有人陪著我的話,就會好許多。」
卿如是盯著那根線,「……你該不會是要把我綁在你床邊罷?」
月隴西示意她伸出手,「繫著就好。我睡醒了知道你還在我身邊,就好了。」
卿如是想起他清晨時說自己做噩夢渾身都濕透了,又想到自己住的房間裡他悉心的佈置,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伸出手腕,讓他將紅繩繫上。待他繫好,又幫他把另一頭系在他的腕上。
「這樣可以了?那我回房間梳洗了。」線足夠長,足夠細,卿如是關上門也能活動自如。
月隴西不緊不慢地在茶桌邊坐下來,面朝著她房間的方向,一手端起茶杯,慢慢抿著茶,一手攪弄著腕上的紅繩,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那紅繩被他的指尖越攪越短、越卷越緊,直到長線繃直,能夠感受到卿如是在門那邊的動作。
他彷彿找到了樂子,悠悠地卷線玩,一會松,一會緊,望著門上倒映的影子,循著她的走向放線。
有水聲,應該是在屏風後面沐浴。燭臺在外邊,映照不出影子。
月隴西撐著下顎望著那扇空蕩蕩的門,等她洗完。手上的細繩一直在動,那邊的撩水聲也一直在響。
小半時辰後,水聲泠泠,卿如是從屏風後出來了,撩了撩青絲,耷拉在肩膀上的頭髮就都披散到了她身後。
有幾絲髮在她臉部蜷起,纖細而柔美。
後來他又看見卿如是在房間兜圈子,似是在找什麼東西,轉了好幾圈之後,她開始脫沐浴後隨意耷拉著的那件薄衫,似乎是要睡了。
月隴西垂眸笑了下,起身吹了幾盞燈,留下一盞後便也沐浴休息去了。
這晚,他夢到了些不同的,依舊是那些過往。
那是她還沒進府的時候發生的事。
秦卿在採滄畔認識了一個叫做常軻的男子,與她同樣崇尚崇文先生的思想,也是由崇文引見才得以相識的。
那個男子與崇文不同,他和秦卿年紀相當、志趣相投,每每見面,兩人不是稱兄道弟,便是公子長姑娘短,秦卿看見他會笑得很開心,雙眸都亮起來的那種開心。
他也是那時候明白,原來吃醋這件事,不是書裡總愛形容的如墜冰窖、天寒地凍。
恰恰相反,那是一種從心口蔓延出來的灼烈,渾身的熱意都在為她沸騰叫囂,燙得他心口胸腔都在痛,滿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