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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霜又是笑，語氣溫和：&ldo;你們哪裡僭越了。若非嬤嬤們，最近未必能如此順遂。你們且安心去吧。&rdo;微微一頓，&ldo;總歸是在隔壁，不過幾步路的距離。有甚事會讓人傳喚的。&rdo;

見兩人仍有猶豫，又道：&ldo;今日出來，木姑姑早便派人打點好了。實在出不了什麼差錯。兩位嬤嬤這般，可是‐‐不願意領情？&rdo;末尾語調微微一揚，帶著輕微的不喜。

話已至此，兩人不敢再推，忙道：&ldo;奴婢謝王妃賞賜。&rdo;

顧霜輕輕頷首。端起面前青翠欲滴的竹杯，抿了一口溫水。

想到什麼，眸光深深。

那夜的米粥她終是喝了下去。蕭徹也不再提辭退廚子的事情。兩人很有默契地將當日的不快統統抹去，但抹去的似乎又不止是不快。

她和他的矛盾或許一開始就在。只是那時的她初來乍到，在陌生的環境中自我保護般，選擇了柔順與聽從。於是矛盾便不足以成為矛盾。

她本以為他的保護會讓她變得更好，但實際上，沒有自己的獨立，他人再堅固的守護都是枉然。何況他只是鳳新的攝政王，不是三頭六臂的神仙，不可能隨時都守在她的身邊。

她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慢慢成長，但這樣還不夠。蕭徹需要明白這一點。

長睫微垂，掩去所有情緒。再回神時，屋內只剩下了小廝和顧霜。她抬頭掃了一眼他，小廝立刻跪下，臉上的諂媚瞬時不見，只餘恭敬：&ldo;請主上稍後。&rdo;掩嘴發出一聲鳥鳴。

正對著顧霜的牆壁忽然開啟，露出了南澤的臉。

南澤率先出來，後面還跟著另一位暗衛，押著一個人。顧霜示意他們將遮住那人大半張臉的黑布摘去。是一位女子。

顧霜打量著她，不發一言。

採漪見來人是她，先是訝異，很快又釋然。然後便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顧霜認真掃視著她的身形，想起什麼，微微一哂：&ldo;你曾經夜探過攝政王府。&rdo;

採漪一怔。卻聽顧霜好心解釋：&ldo;你的身形與我府上一位侍女很像，有人曾錯認了她。&rdo;

採漪依舊低垂著頭。

顧霜看出她的倔強，不再言說他事，直言道：&ldo;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唐門突然銷聲匿跡，所有人都以為他們選擇了歸隱。&rdo;

看了一眼採漪的神色，淡淡道：&ldo;但實際上，卻是滿門幾百條性命，一夕被滅。&rdo;

採漪身體一顫。顧霜瞧了她一眼，並不停頓，&ldo;但唐門中還是留下了一人‐‐唐家宗主的獨女，唐芍。當年五六歲的小姑娘，十年過去，變成了什麼模樣，著實很令人好奇。&rdo;

採漪緊抿著嘴，面色慘白。

顧霜看出她難過背後的驚訝：&ldo;你以為這些往事，無論如何都不該被人知道。&rdo;頓了頓，輕輕一諷，&ldo;可眼下看來，他們沒有如你所料那般，將這些往事掩蓋得很好。&rdo;

採漪抬眼，墨色的雙瞳定定看著她，想是許久沒有開口，聲音有些嘶啞：&ldo;你什麼都不明白。&rdo;

顧霜睫毛低垂，淡淡一笑：&ldo;若這樣說你心情會好上一些，那你就繼續這樣想吧。&rdo;

她本只想著讓北渚查查韓縢，熟料卻歪打正著，查到了唐芍。

當年有關奇門遁甲的門派不知得了誰的指點，紛紛歸隱，不願牽扯入各國之間的內政外交。唐家家主野心甚大，看出這是個可以壯大門派的機會，但礙於門中長老的施壓，終令唐家屬於半隱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