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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下所有人的爭論一字未入耳,楚梟狀似聽著,但陰霾昏沉的目光卻一直鎖在青年身上,多看一眼,心口無名火就竄高一寸。
楚梟微笑起來,將摺子扔到一邊,聲音朗徹:&ldo;哦?那六弟覺得呢?&rdo;
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將這種問題交給一個王爺去答,可楚梟是打定主意要難為青年了,嘴邊弧度不斷加深,&ldo;嗯?&rdo;
楚嶽抬起臉,目光澄澈堅定,平聲道:&ldo;臣弟以為柳貴妃端莊品性,知書達禮,賢淑溫柔,柳家,柳尚書德高望重,柳貴妃若是為後,定可治理好後宮,讓陛下專心致志料理軍國大事……&rdo;
好一個端莊品性,楚梟咬牙切齒的,輕輕磨了磨牙,從剛剛一開始,他就想將下頭那個人,揉扁了,搓散了,一腳踹出他的視線,踹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那種。
楚嶽成了他現在唯一的眼中釘,拔不出,釘著疼,死死卡在那裡,欲拔而後快,但又不知如何下手。
既然這樣,他就要對方難看,讓楚嶽難受,憑什麼他昨夜輾轉反側,楚嶽今日卻還能精神抖擻的站在這。
他悶笑一聲,皮笑肉不笑的:&ldo;朕的愛妃,六弟你倒是瞭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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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梟看清楚了青年臉上迅速劃過的受傷神色,一閃即過,卻命中他心。
他竟然看不得楚嶽露出這樣的表情。
&ldo;是臣弟逾矩了。&rdo;楚嶽跪下謝罪:&ldo;臣弟無意冒犯柳貴妃,還請皇兄賜罪。&rdo;
&ldo;六弟不用急著謝罪。&rdo;他頓了頓,已有所指的:&ldo;是不是冒犯,難道朕心裡不清楚麼?&rdo;
柳尚書咳了幾聲,他人老體弱,但老而彌堅並一直致力於將此刻偏離的話題拖回正軌,可惜效力始終不大,皇帝此刻像中邪了一般,不急不緩的朝王爺那兒扔著冷刀子,視旁人與無物,柳尚書好是心急,急得背越來越駝。
剛剛明明就是在商議立後的事,明明就是!柳尚書差點一口咬碎那口搖搖欲墜的老牙,暗暗抓著身旁侍郎的手臂,使勁加力,年輕侍郎頓時明瞭,立刻出列,中氣足足的吼了句微臣有事啟奏。
皇帝唯有怏怏暫停攻勢,頗不情願的哼了聲:&ldo;愛卿每日都有事要奏,今天又有什麼事啊?&rdo;
年輕侍郎其實並不要事要奏,純粹是被柳大人拖出來做替死鬼的,他原打算再提立後之事,但見現在皇帝臉色不悅,唯有硬生生改口,臨時就扯出一件本無需呈報的小事。
楚梟脾氣原本就欠佳,加之今日身體不適,聽後怒氣就洶湧而來,眼中寒光逼人,帶著雷霆之勢呵斥道:&ldo;失收就待人去賑災啊‐‐一個小小的縣鹽田主管中飽私囊都要問朕‐‐要你們來有何用!大話說得好‐‐為朕盡忠排憂,是不是要把朕累死你們才心甘!&rdo;
最後的暴怒是衝著青年那個方向去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視線早就釘在了楚嶽的臉上,似乎怒意只是針對這個人而已,咆哮完殿上鴉雀無聲,寂靜的讓他覺得胸腹間都跟著有些空蕩了,一口氣卡在喉間,連力氣提不上了。
盛怒之後,反而迎來短暫的平靜,像暴雨之後的天,總會有片刻安寧一樣。
&ldo;退朝吧,朕今日不適,有事明日再議。&rdo;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能肯定青年臉上那閃過的,是一絲如釋重負的輕鬆。
楚梟回到書房,將書架邊上的大花瓶一腳踹碎了,花瓶碎裂的聲音清脆帶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