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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中嗡嗡作響，卻聽楚潛在一頭心平氣和道：&ldo;殺你做什麼，阿梟，你畢竟是我的‐‐&rdo;

話音未完，楚梟就覺箭風從耳邊擦過，他猛然睜眼，但此刻風速太大，黃沙遮掩，等他能看清前方的時候，就見楚潛胸口不知何時正中一箭，長箭甚至瞬間穿透了了青年削瘦高挑的身子。

&ldo;三哥‐‐&rdo;後頭的少年幾乎是半跪半爬的跌撞了過來，年輕俊俏的臉上寫滿了驚恐，一把丟下自己手中弓箭，巍巍顫顫的要去扶楚梟，在看清楚梟傷勢後，才勉強鎮定住心虛，卻在一瞬間又血色盡失，幾乎連站起的力氣都沒了。

剛才的那一幕，讓楚嶽本能的拿起弓箭，甚至忘記了之前楚梟下過的命令。

此時狂風大作，原處的兩人的身影幾近重疊。

再優秀的弓箭手，其實也是會犯錯的。

楚潛嗆了幾聲，吐出幾口血水，半跪在崖邊，他自知無路可走，卻不覺後悔。

他們雖然都負了傷，甚至連站立的力氣都沒了，卻還是還是不依不饒的對峙著，楚潛甚至不去看楚梟身邊的少年，儘管他身上這隻箭是出自楚嶽之手。

楚潛對於少年有種與生俱來的輕蔑，就像對自己的母親一樣，無能軟弱……且來歷不明。

不值一提又不堪一擊，所以就算到了這種時刻，楚潛都不願多給少年分去一點注視，他已知道了結局，就不在乎中途究竟是誰出了力立了功。

楚嶽只有十四五歲的年紀，猶帶稚氣，眼眶發紅有淚，少年已有兩年沒見過親哥，如今這個樣子，他幾乎不敢喊出口中那二字，手腳並用狼狽的爬了過去，還未開聲，眼淚終於憋不住的流了出來。

&ldo;二哥，我帶你去治療‐‐我，我不是有心的，二哥‐‐我帶你回營，我帶你回營‐‐&rdo;

楚潛重咳幾聲，血從嘴角一邊流下，蒼白若死，斷斷續續的聲音已有瀕死的跡象，他依舊不理會身邊跪著垂淚的少年，嘶啞的說了句毫無意義的話，青年笑道：&ldo;我要死了。&rdo;

他眼眸微動，睜開眼看著楚潛，青年盔甲上滿是鮮血，地上濃鬱的血色也來自於這將死的身體裡，楚梟胸口巨痛，忽然有種其實自己也將就此死去的錯覺。

&ldo;後悔了麼?&rdo;

是質問青年是否後悔兩年前離軍當了叛徒，還是剛剛那沒刺深的那一劍，當了傻子?

楚梟自己也沒有答案。

大概這兩者間有什麼因果聯絡，或許楚潛心裡依舊殘留著些許作為兄長的責任‐‐他是楚潛的第一個弟弟，但青年卻並不是他唯一的哥哥。

儘管他們也曾經契合無間過。

&ldo;阿嶽，你背……他下去，去找軍醫。&rdo;

楚梟用劍撐著身子，挺直了背脊，走近楚潛半跪著的地方，彎低了腰，低喃道：&ldo;你方才手下留情，如今我放你一馬，如果你能活下去……大家互不相欠。&rdo;

&ldo;我知道你不愛欠這種事，可你這次欠定了啊。&rdo;像用盡所有餘力一般，青年忽然前傾去，五指想緊抓住楚梟的衣襟‐‐但兩人俱是全身鐵甲，哪有可抓之處，大概是已經看不清眼前景物了，楚潛五指半攏，想從楚梟身上胡亂找到可以拉近兩人距離的東西，最後唯有用指甲摳著盔甲表面，刮出的刺耳響聲讓楚梟微微一僵。

青年一向鬱鬱寡歡的眼此刻雙目暴睜，一字一句，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