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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野豹若不能馴服留為己用,那麼,我還要留她何用?&rdo;
他驀地折腕,那顆晶瑩無暇的白棋自指尖飛出,筆直地躍出窗欞。窗外是一澤小池,平靜的水面忽地一潑水窪驚起,棋子慢慢沉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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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吟居修養了半月,慕容素身上的傷大抵好了七七八八。
雖說終究不過棋子爾爾,李祁景對她卻總算得上優待。這處院落幽雅寧靜,極適宜於靜心養性。她的衣著服飾都換做了全新的,日常所用亦是上品,一飲一具無不雕琢。不僅如此,她還有了兩個貼身服侍的婢女,一名謹書,一名琉畫。這二人聰明機敏,心思玲瓏。儘管她心知,這不過是李祁景安置在她身側的眼線。
這四年來她顛沛流離,幾乎已習慣了辛苦轉徒的日子。而今猝然回到奢華鄉,只覺得心焦慌惶。曾經那段浮華奢侈的生活如臨水照花,只輕輕一碰便破碎了。如今的這些愜意舒適,又能長久幾時?
又過了數日,慕容素的傷已然痊癒。這一日晨,李祁景踏入行吟居。
寒秋將至,天空陰濛,小居院內的繁花依舊盛放。謹書琉畫奉好熱茶,識趣地退出屋室。屋門輕闔,隔絕了室外的秋涼。
一室,二人,氛圍頗有些沉寂。
李祁景默默啜茶,許久,終於抬了眼。
&ldo;身上的傷可好了?&rdo;他低聲問出了第一句。
慕容素望了他一眼,含混地應了一聲,沒有過多言語。
她今日著了一身月白的秋衫,素顏垂鬢,額上未掃花鈿,脂白的膚色映著淡月的胎紋,有種別樣的麗色。靜靜審視了半晌,李祁景寂靜緩緩開了口,&ldo;你這胎紋形如明月,又彎若葉尾,倒是十分別致。就是不知,怎就能平白惹了那些天煞的傳聞。&rdo;
她微怔了怔,立即反應過來什麼,面容沒有一點表情,&ldo;你調查我?&rdo;
他輕輕一笑,語氣雲淡風輕,&ldo;雖說用人不疑,但為我所用之人,我總要了解些許。&rdo;
慕容素沉默了少晌,&ldo;那你查到的結果是?&rdo;
&ldo;倒是查到了一些。&rdo;李祁景望了望她,深邃的目光像驚訝亦如探測,&ldo;我真沒想到,你竟與喬家有這般淵源。&rdo;
她一瞬抬起睫,幽淡的瞳眸暗暗凝起,垂於身側的手已漸漸揪住裙裳。
定定凝視著她,李祁景突然正色開口,&ldo;白芷。&rdo;
&ldo;……&rdo;
&ldo;你想要的,是什麼?&rdo;
這一句聞及,慕容素不禁錯愕,&ldo;王爺此言何意?&rdo;
他微一沉吟,片刻揚唇一哂,&ldo;我只是很好奇,雲水村世代以務農為生,你父親白三也不過一介農民,而你,卻能有這般高的舞技。&rdo;
她默了默,淡淡的語調一如平常,&ldo;民女便不能學藝嗎?&rdo;
&ldo;那倒不是。&rdo;李祁景嘆息,將話意挑明通透,&ldo;只是我不明白,你既已看透我擇選藝姬的真實目的,便該心知若與我同仇,未來面對的,會是怎般艱難的境遇,為何還願赴蹈?&rdo;平靜的聲調隱含質問,&ldo;除非你有所求,那麼你求的,又是什麼?&rdo;
她的視線微微一漾,沉默了好一陣,戒備的神情終於有些些許鬆動,道:&ldo;我想入宮。&rdo;
&ldo;入宮?&rdo;這個回答反令他有些意外,順理成章地問下去,&ldo;為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