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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後來有一次…阿季回來，看到我拿著刀，在看著自己的手腕，研究哪裡是動脈…他嚇壞了，我第一次看到阿季那樣，他打了我一耳光…&rdo;

周明凱已經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了，他的耳邊呼嘯地是今夜的風聲，是今晚的夜色，是在這個夜晚殘酷的五年時光。

他不曾陪伴過，不曾分擔過，甚至還是一個劊子手，在他的小姑娘的心口上一刀一刀地劃著名。

他給他帶去了陳西西，那個他一度覺得是個小天使的小丫頭，其實也差一點帶走了陳皎皎的生命。

他要怎麼去說服自己，他自己都不能原諒他對她的傷害。

&ldo;後來我們搬家去了蘇黎世，阿季也不再去上聲樂課和樂器課了，他說，是因為那段時間紐西蘭的天氣太不好了，所以我才會有那樣的危險想法。我知道他是騙我的，他每天都在家裡陪我和寶寶，帶我去看醫生…大概真的是蘇黎世的陽光太美好，我慢慢地康復了…&rdo;

&ldo;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陳西西和每一個普通的小朋友一樣在長大。阿季去了當地的歌劇院開始學習音樂劇，後來還去了各地巡演，後來的一年，我們搬去了倫敦，我在那裡申請了大學，開始上課。‐‐陳西西她一直經常生病，到了今年才稍微好一點，剛開始的時候我們照顧她手忙腳亂的，但是幸好有傭人幫忙，但是有一次，只有我一個人在家，帶著他們兩個出去打點滴，北北差點被醫院的熱水燙到，後來我們就在家裡叫家庭醫生了…&rdo;

&ldo;就是普通地養大一個孩子的過程，很辛苦，但是也很有趣，她很調皮，她喜歡艾爾莎公主，因為她會魔法，她喜歡的水果是草莓和櫻桃，最討厭吃香蕉…她喜歡粉色和白色，覺得那是小女孩的顏色，所有的家裡的藍色東西她都會讓給北北和阿季…她喜歡各種各樣的小裙子和娃娃…她胃口不太好，每天吃飯都是最後一個離開桌子的，但是喜歡吃烤雞翅…&rdo;

&ldo;你看，她真的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姑娘…&rdo;

周明凱紅著的眼睛再也忍不住，這是陳皎皎第二次看到周明凱哭，他強忍著，但是還是鼻尖和眼眶都紅的厲害。

&ldo;皎皎…別說了…&rdo;

&ldo;對不起…皎皎，對不起…&rdo;

陳皎皎把手裡也已經涼透了的牛奶瓶飲盡，感受著冰涼的液體在喉間滑進胃裡，良久，才開口道：&ldo;周明凱，所以你懂了嗎？我不需要你了，沒有你的日子我已經習慣了，所以，請你，離我的生活遠一點。&rdo;

蝴蝶效應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你只是煽動了一下翅膀，我的生活裡就是一個翻天覆地的痛苦轉折，我被你逼著長大，並且再也不懷念兒時。

所以拜託了，沒有你的人生，請讓我繼續走下去。

那個夜晚，周明凱看著他倔強的小姑娘，無言以對，也痛不欲生。

第43章 只有沉默（六）

很多時候我們無法決定人生的路途，就像是已經走過的時光再也無法逆轉，周明凱就像是走到了迷宮的十字路口，左手邊是萬丈深淵，右手邊是終身孤寂，無從選擇，也進退兩難。

和他糾纏了快二十年的陳皎皎，拜託他遠離她的生活。

周明凱起身，站在這座山路的黑夜裡，他喜歡著白色的衣服，整個人顯得蒼白又絕望。

他是被偏愛的那一個，所以無所畏懼又有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