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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層層白雪, 彷彿也在為文帝哀悼一般。
宮弦清走到了乾和宮前, 所有計程車兵,太監和宮娥都跪了下來, 有受過文帝恩惠者,更是哭了出來。
宮弦清一步步踏向前, 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腳印, 到門前時,她卻無力推開門, 有那麼一瞬間,宮弦清也為了那男人而感到惋惜,也害怕看見南淺陌那悲痛的模樣。
「娘娘?」
寧兒輕喚了宮弦清一聲, 宮弦清回過神來,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便把門推開, 裡面一片死寂,宮女太監都跪在地上, 大氣不敢喘一聲。
而皇后哥舒娉和風承恩則是跪在了床沿,哥舒娉輕輕握住文帝已經冰冷的手,宮弦清抬眼看去,文帝的臉依然蒙上了一方白布, 已經看不見那溫柔的人了。
宮弦清向南淺陌看去,她安靜地立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一切,那雙染了悲悽之色的眸子,透露出難以承載的不捨,最終只化作了冰冷,藏住所有的情緒。
「告知所有大臣和後宮妃子,穿白披麻七日,即日到大梵宮跪拜,禁止喝酒歌舞,停止朝議,舉國哀悼。」
南淺陌的聲音很冷,彷彿來自於黑暗深處,冰冷刺骨。
她轉過頭,發現了宮弦清也一直在看著自己,南淺陌低下眸,隱去眸中的淚光。
「雲染,讓禮部準備喪儀,和登基大典。」
南淺陌一直在吩咐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彷彿天塌下來,她都必須撐住,她就連傷心的時候,都沒有。
南淺陌正要離開乾和宮,她甚至不敢再看一眼文帝,掠過宮弦清身邊的時候,她也不停留,知道宮弦清伸出手,輕輕地拉住了她的衣袖,那寬大的衣袖被拉開了一個弧度,露出袖子裡握緊的拳頭,與所有的隱忍。
「太后,可有臣妾可以效勞之處?」
宮弦清清清冷冷的,沒有傷心,麼有悲哀,卻有著對南淺陌滿滿的心疼。
「你…好好陪陪皇后。」
南淺陌緩緩開口,甚至沒有扭頭看向宮弦清,彷彿宮弦清就像一把利刃,可以輕易地開啟她脆弱的缺口,可是在這種時候,脆弱是最無用的東西,她南淺陌,不需要。
南淺陌踏出一步,可那人的手卻沒有放開自己的袖子,當南淺陌回過頭時,那人才放開了手。
「臣妾,一直都會在。」
宮弦清低聲說了一句,南淺陌的心頭一動,不再看宮弦清,與雲染一起離開了乾和宮。
宮弦清和寧兒走到皇后身後,向著文帝跪下,磕了一個頭。
哥舒娉沒有哭,風承恩也沒有哭,並非他們不傷心,或許只是在這個宮中,眼淚成了最沒用的東西。
哥舒娉沒說話,而風承恩只是跪在那裡,目光呆滯,彷彿被抽走了靈魂一般。
宮弦清見過很多死人,而且很多都是死在自己手上的,她不曾見過因為一個死人而讓其他人傷心的模樣,如今一見,原來是如此揪心。
或許她也開始明白了,為什麼江湖中人都對絕音閣喊打喊殺。
南楚國,皇宮,大梵宮。
一副鑲金刻著經文的棺木就放在大梵宮的正中央,棺木旁跪著兩個人,一身素白的皇后哥舒娉,和太子風承恩。
站在棺木另一側的是身著一身白衣,撤去了所有頭飾,不染半點胭脂的南淺陌,她站在棺木邊,冷冷看著低頭跪著的群臣和後宮妃子。
在這裡她是唯一不必跪的人,可是這也彰顯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
宮弦清微微抬頭,看向南淺陌,那人的目光留在那依舊敞開的棺木中,那裡躺著的是她的兒子。
或許是感受到了宮弦清的目光,南淺陌轉過眼,看向宮弦清的方向,二人的目光相接,彷彿有許多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