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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微笑道：&ldo;從前見過。&rdo;

她向東南方一指，&ldo;就在吳蜀與北漠交界的丹柘原。那時吳蜀兩國大軍都駐紮在那裡，挺熱鬧。&rdo;

&ldo;吳蜀聯軍駐于丹柘原？那是……什麼時候的事？&rdo;

蕭尋終於茫然了。

他極年少時便和狄人打過幾次硬仗，但記憶之中，似乎並沒有與吳國聯手；而丹柘原很早便已在蜀國治下，幾時讓吳國前來駐軍的？

這時，歡顏臉色忽變，插口道：&ldo;夫人所說，莫非是順成二十三年吳蜀聯軍大敗北狄的河口大捷？&rdo;

這回蕭尋臉色也怪異起來，苦笑道：&ldo;夫人說的……是二十二年前的事？&rdo;

婦人坦然道：&ldo;不錯。那時我也在軍中，令堂常抱你過來玩耍。當時她尚是太子妃，記得……她姓柳，對不對？&rdo;

周圍一時靜默。

即便當時蕭曠還不是國主，柳氏還不是國後，他們的地位還是相當尊貴。能和他們交往的，顯然不會是普通的將士兵丁。

而蕭尋的確聽說過，那次大戰蕭曠是帶了他們母子一起去的，本為督戰而去，卻意外被狄軍所圍，幸好吳國援軍趕到，吳蜀聯軍在閔河河口大敗狄軍，重傷狄王。

那次戰役，蜀國後期由當時的太子蕭曠親自指揮，而吳國的統帥，是夏一恆。

千里庭闈雲滿眼，十年湖海雁驚心（一）

更新時間：2012-7-1 0:43:24 本章字數：2989

蕭尋都不知道該不該做出那個大膽的推測。

但他看一眼歡顏蒼白的臉龐和閃亮的眼眸，竟很輕易便問出了口：&ldo;敢問，夫人夫家可是姓夏？嗍&rdo;

婦人目注他們，輕輕地笑了笑，眼睛裡忽然間便浮上了淚光。

也許，就因為那句夫家姓夏？

蕭尋屏了呼吸，繼續問道：&ldo;再敢問夫人……可是姓葉？&rdo;

婦人便轉過眼眸，目注歡顏，喑啞輕笑道：&ldo;這天底下，還有人記得葉瑤是誰嗎？&rdo;

歡顏猛地站起身，定定地看著她，然後雙膝跪倒，重重地磕下頭去。

&ldo;娘親！佐&rdo;

叫一聲娘親，彷彿這麼多年的委屈和傷心都在瞬間傾洩而出，立時凝噎得再說不出話來。

&ldo;鳳……鳳兒麼？&rdo;

葉瑤一把將她攬在懷裡，那雙和歡顏相似的眼眸立時滾出大串的熱淚。

她啞著嗓子問：&ldo;真的是鳳兒麼？真的麼？&rdo;

歡顏拼命地點頭，卻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鳳兒，從小到大，午夜夢回時，她不只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叫她。

原來並不是她做夢，原來她真的曾經有過這個名字，原來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她的母親曾經無數次這樣好聽地呼喚著她。

鳳兒，鳳兒……

直到有一天，夏家家破人亡，望女成鳳化為泡影，辱母為她易名為歡顏。

不得一世富貴，願得一世歡顏。

終究，歡顏亦不可得。

抱著母親，歡顏泣不成聲。

蕭尋靜靜地看著這對相擁而泣的母女，眼睛漸漸潮濕。

他忙搓了搓臉龐，順帶也把眼底的濕意搓去，然後展顏，笑了起來。

他的小白狐有娘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