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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櫻說畢，走到前面牆邊，不緊不慢地敲了幾下。

篤篤篤的聲音，那牆壁竟是木製的。

片刻後，只聞軋軋的機杼轉動聲，牆上已出現一道門，隱約見得外面有人持著火把在向石櫻招手。歡顏趁著石門關上前的片刻大睜著眼努力往外觀察，卻只見到漆黑一片贛。

如果此時不是晚上，那這間密室應該建在地底或某個山洞的深處。

楚瑜是手握重權的丞相，想方設法把她擒了來，到底為了什麼？

想起他提到夏夫人葉瑤，想起隔壁房間供著的靈位，歡顏打了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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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無日月，密室則無日夜。

夜夜對燭到天明算是幸福了，畢竟有天明的時候。

而歡顏對著垂淚不止的紅燭，連天明都看不到。

她不記得已經換了第幾根蠟燭，但總算記得石櫻已經送了六次食盒進來。

按一日兩餐計算，應該已經過去三天了吧？

石櫻果然有送藥來，只是那藥實在尋常，歡顏疑心她是不是有心讓她再跛上幾天。

這日她按揉著傷腳，盤算著還有多久才能完全消腫時，頭頂忽然投來一片陰影，擋住了燭光。

還沒來得及抬頭，便有一隻手伸來，準確無誤地再次握住她的腳踝。

沒錯，是再次……

手掌白淨如書生，指節長而分明，優雅卻惡毒地捏向她……

上回被楚瑜捏得暈過去前的噩夢，已在她近日的睡夢中出現過很多次了，沒有一次不讓她汗流浹背。

她吸了口氣，猛地向後一縮，使勁掙脫了他的鉗制，身子已像受驚的白貓一樣弓了起來，警惕地望向他。

楚瑜向她笑了笑，&ldo;你知道怕我了？&rdo;

歡顏將衾被拖過，掩了自己裸露的腳踝，嘴角努力向上一彎，勉強道：&ldo;楚相天下知名，威風赫赫，我小小侍婢，又怎能不怕？&rdo;

何況眼前的楚瑜不像大國丞相，更像街頭惡棍。

楚瑜又是一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在燭光裡閃著微微的寒光，竟讓歡顏忽然間想到了月下高嗥的荒原野狼，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楚瑜道：&ldo;你不該怕我，只該敬畏天地。連我也沒想到，夏家舉族被滅，居然還能留給我報仇雪恨的機會。&rdo;

夏家？報仇雪恨？

歡顏強笑道：&ldo;楚相說笑了。夏家舉族被滅時我才兩歲，何況我從來只是小小侍婢而已，楚相再大的仇，再深的恨，也不該算到我頭上吧？&rdo;

&ldo;只是小小侍婢麼？&rdo;楚瑜淡淡道，&ldo;一個微賤奶媽的女兒，比侍奉的小姐還嬌慣美貌，難得小姐還這樣溫馴謙讓，從不計較……卻在要緊的關頭忽然出手，給你致命一擊？&rdo;

歡顏垂眸道：&ldo;聆花小姐從小就是我母親照料養大的，什麼事都是我母親說了算。當年母親丟開我這個親生女兒，帶了聆花小姐千里奔逃，不知經歷了多少艱辛。沒有母親就沒有小姐的今天，她又怎會計較母親是不是偏心，是不是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更好些？&rdo;

楚瑜看著她似笑非笑，&ldo;那你母親有沒有告訴你，平時少出門為妙，你和你母親長得不像，反而很像那位夏家滅門後不知所蹤的夏夫人葉瑤？&rdo;

歡顏繃著雪白的俏臉看著他，眼眸忽明忽暗，卻決然答道：&ldo;沒有。我從沒聽誰說